晏滋的話雖無紕漏,但在盛臨聖聽來也是頗為詫異,換做以前的她是萬萬說不出這種話來的。以她之前的個性寧可朝中無人也不願留下任何一個居心叵測之人,否則當初的貪官血案也不會發生,可如今的她竟然為了所謂的人才留下一些不知是好是壞的人。這樣的人留下來始終是個禍害,可為什麼偏偏就轉了性子,忽然這麼想了呢。
難道又是因為白驥考?盛臨聖搜腸刮肚使勁回憶白驥考與晏滋所談之言,想來想去隻有那天晏滋邀請自己吃飯,他沒有去。而聽宮裏下人說起白驥考去了,也就那一次盛臨聖是不知道白驥考與晏滋究竟聊了什麼,若是自己在場定不會讓意外發生的,很顯然晏滋很可能是在那場飯局上麵中了白驥考的鴻門宴然後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下來。
仔細想來這些日子晏滋與白驥考越走越近了,更可惡的是她一貫都有的高冷的桀驁不馴的傲骨氣息在逐漸消磨,與白驥考的談笑越來越多,這個是危險的開端,盛臨聖絕不允許這種危險一直存在下去。
啪,忽然站起身做出一個霸氣的命令“不準你再接近白驥考,他是個危險人物,很可能帶著某些目的。趕緊把他打發走!”
語氣冰冷不容置喙,好像蒼茫大地隻有他才是真正的主宰一樣,就連晏滋也得卑躬屈膝,這是晏滋最不喜歡的。因為她便是這種高冷倔強的性格,偏偏盛臨聖也是如此,兩人誰都不肯退讓,小時候沒少為了性格上的事情發生過爭執。許是都長大了,脾氣得到一些收斂,沒那麼一觸即發,晏滋坐著椅子上,抬起眸子質疑他的命令。
“為什麼?”目光也是同樣冰冷的不容置喙的,雖然是坐著的樣式著盛臨聖,但眉宇間也是充斥倔強的傲骨的毫不屈於人下的氣息。
盛臨聖依舊高高在上的口吻回應晏滋的問題“他太厲害了,厲害的能夠把你征服。也許你不知道,不過從旁觀者的角度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這一點,你對他的話越來越多,對他越來越手下留情,即便是說了些以下犯上的話同樣也是一笑置之,即便是怒不可遏也沒想過要殺他的衝動。更可怕的是你已經漸漸的對他的話有所吸引,甚至開始為了他做一些改變。一代君王不應該被臣子擺不了心情,你的話越來越多決定越來越錯亂。知不知道言多必失!而你在他麵前說的話太多了,容易被人拿捏做出傷害朝廷的大事。”
“你是在懷疑白大人的人品?”晏滋反問,口氣充滿著冰冷,眼神也滿是複雜。
複雜的讓盛臨聖看不清她是疑問還是質問,甚至還有些責問。是這個意思嗎,盛臨聖有些錯愕,不敢直視晏滋的眼神,因為她的眼神太可怕了,可怕的每看一眼都覺著是在消磨自己的自信心,漸漸的甚至開始有了一種晏滋偏向別人疏遠自己的錯覺,是錯覺嗎?那為何如此真實的可怕。
頓了頓,盛臨聖還是艱難的點頭“是,我覺得這個人很有問題。”回答的斬釘截鐵。
晏滋愣了一下,沒想到盛臨聖如此的堅定,看來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常嚴肅。本以為兩人的關係隻是一般意義上的小矛盾,但當看見盛臨聖現在的表情和口氣很明顯是深仇大恨一樣的矛盾,非常嚴肅,不容出錯。所以晏滋也不敢直接反駁他的意思,擔心如此一來他就離開自己,不得不軟了性子。
“好吧,言多必失這個道理我也懂。不過官場之間豈是表麵看的簡單,我雖高位在坐看似居於旁觀實則趟在渾水的最深處,更是深不可測。也許你說的話是對的,但請給我些時間去思考行嗎?”晏滋極少軟了語氣,而且還是這種祈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在請求夫君諒解一般。
這種水靈靈的帶著些哀怨的眼神就像千年的弱水如此融化一切更可況是一顆凡人的心,盛臨聖也終於軟了語氣。
“好吧,我知道以你的個性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定要見到白驥考將江山顛覆你才會相信。我的三言兩語已經無法在你的心裏掀起千層大浪。罷了罷了,反正江山是你的,我盛臨聖孑然一身也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賠了這條命陪你賭一把。賭賭這個白驥考是人還是鬼。”
“你”晏滋說不出話來,心裏五味雜陳,這叫什麼話,為什麼盛臨聖要這麼言語,好像對自己失望透頂了一樣,為什麼他就不能往好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