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滋也更加清楚的知道活著是多麼好的一件事,也忽然明白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越是親近的人就越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害你,就好像自己的親哥哥一樣。
想到這裏,忽然之間又忍不住哆嗦了一陣,冷汗直冒,也許是太入神了沒注意到身邊官宦輕喚自己,直到白驥考大聲的喊了一下,才將晏滋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再次扯回正題。
“陛下認為臣的做法可行不可行?”白驥考問。
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安,他擔心自己的話遭到晏滋的否定,他擔心晏滋會傾向盛臨聖,更擔心自己沒有把握贏過盛臨聖。他可以拚了命去爭取一切卻爭取不了失去的時間,所以唯一擔心的便是輸在了時間上。隻因為盛臨聖認識晏滋在先,所以她的潛意識裏會偏向盛臨聖多一些,即便他的行為是錯誤的,晏滋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饒恕。
這是白驥考所擔心的和不自信的地方。
同時,晏滋也是在看打量著他的,她沒想到今日的白驥考會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好像是一個餓極了的孩子在祈求一絲憐憫一樣。對,就是祈求,除了這個詞實在想不出其他比這個更合適的詞了,晏滋有些錯愕為什麼自信滿滿的白驥考也有這種眼神。
但無論如何,她又心軟了,就像當初白驥考要求封賞皇親國戚時看著自己的那種與眾不同的眼神一樣。因為他的失常反應給晏滋更多的關注讓晏滋不得不覺得他有什麼心事同時也軟了心不舍得再堅持己見。
終於,晏滋答應了白驥考的祈求。
“好,白大人既然你說的如此自信滿滿,那麼朕就相信你一次,但願不要讓朕太失望。”
“臣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分憂永保天下太平。”當晏滋的決定落下之後,白驥考才鬆了口氣,整個人看上去很輕鬆,方才還嚴肅的表情忽然之間又恢複平日的模樣,得意的衝著盛臨聖眨眨眼,看的盛臨聖怒火中燒又不得不忍下去。
幽州旱災之事總算有了對策,但是接下來派誰去才是合適的,晏滋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總覺著朝廷上的幾個大臣都是些怕事的主,並且茲事體大容不得出錯所以更加不放心他們了。想來想去也隻有白驥考與盛臨聖能夠但當大任了,既然方法是白驥考想出來的,本該讓他去合適,隻是這小子如今傷痕累累若是叫他去,定要哭天喊地的說自己不疼人了。
晏滋有些無奈,隨意一掃忽然想到了那些皇親國戚。都是柳大人挑選上來的人才,究竟有幾斤幾兩還是不得而知的,如今正好叫他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做的好。
何況此事已經有了解決法子,照著法子做就好了,應該沒多少難度的,希望他們不要太讓自己失望才少。
晏滋隨意一指,叫了皇兄晏犁去做“堂兄,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好好表現,不要讓朕失望。”
“啊?”晏犁驚的目瞪口呆,心想著自己好端端的站在人群當中不言語不幹嘛的這麼就忽然叫自己去幹這種苦力,好歹都是一家人好歹都是姓晏的,這麼做也太狠點了吧。
晏犁對此十分不滿意,一張精致的臉上寫滿了不滿意三個字,晏滋也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不由得歎了口氣,哎,還沒去就已經逃避了,這樣的人究竟能不能擔當大任。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讓他試試,若是不行立刻撤了他的職。
“怎麼,堂兄難道不想替朕分憂解難嗎?”盛氣淩人的話如磐石般壓製下來,弄得晏犁不敢不從,隻得很不情願的答應下來。
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早朝退下,所有人又開始忙活自己的事情,比如說晏滋要去用早膳,晏犁不得不收拾行李啟程,白驥考呆在家裏養傷,盛臨聖則是氣衝衝的去找晏滋說理。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你知不知道災民們餓極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確定他們會聽你們的嗎?”
盛臨聖始終有些不放心,讓災民們幹活顯得有些不人道,這種事情很容易受人把柄遭來不測的,所以還是想說服晏滋不要輕而易舉的聽信了白驥考的話。
他這分明就是趁機攪亂世局,亂了江山。
但是晏滋對此另有想法,她相信白驥考說的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這些災民們其實是沒有明確目的的,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要幹嘛。就像你說的,他們真的會有暴亂也不過是想搶些吃的,但是現在朕要告訴他們吃的東西是搶不到的,必須要靠勞動才能得到。那麼你說他們會選擇什麼方法去得到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