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冷的氣氛偷偷的彌漫著殺氣,犀利如鐵的眼神在四目交接處交彙廝殺。熊熊的火把依舊,隻是這無形的時間已經悄悄流失。
終於,宴滋還是無法狠下心來個魚死網破,隻得先妥協。
“隻要你肯放開朕的母親,什麼條件都答應!”
“當真?”宴犁很激動,因為不知她的話真假所以不知道真的放了她的母親會不會落入陷阱。但若是真的,那麼這個法子是最好的了。真假各一半,所以宴犁很激動。
“當真!”宴滋回答的格外的冷靜,語氣中聽不出任何個人情緒,倒像是在處理別人的事情,她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一樣。
皇叔暗中驚歎,他的兒子與她的女兒到底是有些差距的。一個是自亂陣腳一個則是急中生智,也難怪沒有人會是宴滋的對手。這樣的人才他到底是培養不出的,皇叔不由的眉頭緊鎖有些後悔與羨慕,羨慕宴母能夠培養出這麼好的女兒。
優秀的堪比男兒,而他有一雙兒女,如今卻在幹什麼。
這種拿捏別人母親的威脅手段無異於自投羅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離開這間屋子就會成為別人的甕中鱉哪有機會逃走。
唉,唉,唉,皇叔急的直跺腳,心裏那個恨鐵不成鋼啊。當初叫他們快走不要回來已經是沒有法子的法子了,如今還妄圖與宴滋談判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皇叔懊惱不已,哪管盛臨聖的劍是否在脖子裏架著,如今兒女都快不保,他這條老命留著又有何用。不過盛臨聖也是個正人君子,沒有死死的勒住他的脖子,所以皇叔不停的跺腳才不至於誤傷了他的性命。
“快說!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說!”
見宴滋忽然不說話,宴犁更加激動了,已經害怕的失聲痛哭,啜泣著吼出這些話。
宴滋則依舊淡然從容,雙目死死的盯著母親脖子裏的刀子以及又多了一層的血絲。刷——又一層的鮮血從脖子裏奔湧而出。
宴母已經體力不支,大把年紀了還跟著宴犁他們到處走動,如今被威脅著流了好多血,更是覺得腿腳發軟,臉色蒼白。疼痛使得整個人虛汗直冒更加憔悴。
宴滋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高貴的身份迫使她不能自亂陣腳,得詳裝淡定。命人取來紙筆寫下聖旨。
一個眼神示意,盛臨聖就立刻收回劍去內堂找筆墨紙硯。
趁著這個空隙,自以為聰明的宴犁一個眼神示意自己的父親,老皇叔一路死命狂奔,脫離宴滋他們的控製範圍成功逃到宴犁身後。
宴犁哈哈大笑,高傲的眼神滿是得意與幸災樂禍。宴滋則依舊是冷冷一笑嗤之以鼻“看樣子,兄長是不想要這免死聖旨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霸氣與逼問,這種語音語調哪裏像是受威脅的人,反倒是居高臨下拿捏別人生死的大主宰。
這一問,問的宴犁好生奇怪,方才還有的士氣忽然又癟下去,尋思著她都沒有護身符了何以如此狂妄。就不怕全府上下共同對付趁機把她這個女帝殺了嗎?
同樣的疑問也在皇叔腦海裏浮現,宴滋的英雄事跡早就街知巷聞了,隻是從未親身經曆過,也不知道真假。隻是對方做為一個毫無棋子的失敗者何以笑的如此傲視一切,這裏麵會不會還有隱藏的一顆棋子?
宴犁沒往更深的地方想,但是皇叔還是忍不住往下想,想到太多反而就越猶豫,心也砰砰跳個不停。虛汗充斥著每一個毛孔,皇叔不得不提袖擦拭。
這一擦才發覺袖子裏何時多了一個小石子,再看看那袖子,四周都是完好無損的隻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這麼一瞧恍然大悟,可見宴滋內裏極高。竟然隻是彈指瞬間的事,袖子隻有一個缺口可以得知她的發力幹脆利落。
難怪方才語氣如此狂妄,應該是暗示自己吧。明明是可以半途要了自己的命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手裏逃脫,這已經是提醒了。這塊小石子能輕而易舉的打入袖口自然也能輕而易舉的刺入胸口。但她都沒有這麼做,已經是很仁慈了。
傳聞中的很辣厲害的女帝,他的侄女今日總算是看清了。唉,皇叔歎了口氣流下兩行五味雜陳的熱淚,氣他自己教子無方羨慕宴母教育有方。
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這時,盛臨聖已經帶著筆墨紙硯上來,宴滋提筆蘸墨卻始終沒有落紙,眼神再一次撇向他們。再次詢問。
這一回,皇叔忽然抓住宴犁的手,阻止他這般高傲,然後誠懇的請求宴滋免死。
宴犁很納悶父親為何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皇叔一時情急沒辦法跟他解釋隻是強製性的欲奪過宴犁手裏的匕首放走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