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不語還想言論,無奈看到盛臨聖一副責備的眼神,不得不乖乖閉嘴。很不情願的讓宴滋開口“好吧,您是陛下您說了算。”
宴滋一臉無奈,這姑娘實在著急“朕知道此事對你打擊過大,難免有些情緒激動也是情理之中的。不過死者傷口盛將軍已經檢查過的,相信你當日也在身邊應該親眼所見。死者致命傷並非擊打所致而是倒地時腦袋撞到桌角產生腦出血致其死亡。宴犁雖不是有意所為卻也要負上責任。朕思量再三與其一命抵一命,倒不如留下宴犁這條賤命為你所用。讓他怎麼拆了你的家就怎麼把你的家重新搭建起來。在這段時間裏他都乖乖的聽從你的改造。好好的贖罪,不知花姑娘意下如何?”
宴滋說了半天還是在為宴犁開脫找借口,這讓花不語很不滿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爹爹的性命就這樣白白的犧牲了!
花不語不言語,一直低著頭生悶氣,盛臨聖也是同樣的眉頭緊鎖十分煩惱。朝廷上下無人言語,大家各有思慮。
不少人覺著宴滋是在偏袒宴犁,但又找不到證據反駁,所以不敢胡言亂語隻好沉默。
沉默,又一片的沉默聲,在這無聲的氣氛下又有多少想發聲又不敢做聲的人。宴滋也是同樣的蹙眉擠眼,這一次的處理也是思量許久,這不是她一貫的作風。隻不過法不外乎人情,她不得不這麼做。
但當宣布這一結果的時候自己也是心虛的很,見著花不語的時候竟然有些愧疚,不敢直視。每每眼神四掃之後落到她的身上就會落荒而逃。
安靜,死一般的靜,仿佛殿下的所有都是些死人,這種沉默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恨不得盡快逃離這裏。
“退朝”宴滋不耐煩的宣布。
宦官立刻甩拂塵高喊“退朝——”
眾朝臣行禮退下,盛臨聖也準備回去,但花不語不依不饒。她父親死的這般無辜卻被宴滋三言兩語就說過去了,實在過分,所以一定要找宴滋理論。
“宴滋,你給我出來,宴滋,你別走!”
花不語大喊大叫,其他宮女太監趕忙上來勸阻,勸其小聲些。但花不語不聽勸,盛臨聖沒辦法隻好強行把她拉走,沒想到走到一半被折返回來的宴滋攔住了。
甩袖示意盛臨聖退下“你先回去吧,朕自會處理。”
盛臨聖猶豫了一陣,還是退下了。宴滋瞧了花不語一眼,命令身旁的宮人都退下。花不語白了那些阻止自己的宮人,傲著身板跟宴滋往前走。
現在這裏就剩下他們兩個,有什麼可以直接說。宴滋知道此事是逃脫不掉的,還是得解決才好。
“姑娘,你是對朕的處決不滿意?”
“廢話!我爹死了,你們這些皇親貴戚不給公道也就算了還官官相護,這是要官逼民反嘛!換做你的親人被人殺害了還能如此冷靜的放任殺人凶手!”花不語不甘心,滿腔怒火衝著宴滋發。
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在刺痛宴滋的心,她又何曾沒體會過。她的心也是疼得滴血她也是很的牙關緊咬,相比之下花不語比她好上幾百倍。
因為她可以怨天怨地怨任何人,但她不能,還要替凶手辯駁。不為別的就為一句法不外乎人情。
宴滋忽然低垂著眼眸,稍稍掩飾內心的翻騰,雙手靠背藏於袖中,偷偷的緊握成拳。
這些花不語都不會知道,而且她一個普通人更是體會不了帝王看似手握大權可以決定生死的外表下麵還有各種的無奈,那種顧全大局為了最好結果不得不放棄個人情緒的無奈。
宴滋也不想與她說起這些,沒什麼意思。
最後低頭輕歎,稍稍平複情緒之後才再次試圖與花不語講道理,希望能夠解開她的心結“花姑娘,你看這花開的多美!”
宴滋指著禦花園的花,試圖用最溫柔的語氣與花不語溝通。
但很快遭到花不語一個鄙視,雙手環胸毫不客氣的白了一眼,冷哼道“都這個時候了哪有心思欣賞花朵。陛下貴為一國天女居然如此處事,真是老天無眼。曾幾何時,陛下可是我們百姓的天,這天都塌了百姓還有什麼好日子可言。陛下若無別事,民女就先退下了。”
花不語個性耿直,說什麼都是直言不諱,這字字句句叫聽者備受刺激,仿佛一根根毒刺在往心窩子裏鑽。
“等等!”宴滋快步上前攔住了花不語,將一朵花塞進她手裏“花謝了就是謝了,再不情願去接受也是事實。但當為了一朵已謝的花燒了一片花園又是何種滋味?春天裏再無奇花異草爭奇鬥豔了,為了一時痛快使得再無美麗誕生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嗎?古人雲: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有些不在的人並非是真正的離開而是換做另一種存在的方式守護著你。當你抬頭看見那顆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你最愛的人在默默的守護著你。當他們知道你過的並不好,該有多傷心,倘若真為他們著想應該過的更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