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陣涼風襲過,單薄的衣裳耐不住寒氣,涼的他“嘶嘶”地齜牙咧嘴,甚是醒神。
說起來,那女賊捉到了要如何處置,莫非真帶回去便宜那三宮六院的家夥?
對手不過是個乳臭未幹隻會到處逃跑的女子罷了,這十日,就當作娛樂玩玩,拖到第十日再交給劉弗陵,這樣心裏也平衡些。
等了半天也沒有人,他便從房頂下來,自斟清茶仰頭喝下,忽而卻頓了頓。
桌上擺開著另一隻茶杯,伸手一摸,居然是溫熱的!
他下意識地站起身來,警惕地取下牆沿懸掛的寶劍,朝屋內望去。
說是要在家等著女飛賊來偷的,所以把家中的珍貴寶物全搬了出來,看來確實跟釣魚一樣簡單啊。
離開廳堂往軒肆裏走,一間爬滿藤蔓的柴房忽的映入眼簾。南宮府的側房廢棄多時,不仔細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中根本看不到,正適合藏人。
於是從一侍衛手中接過火把,徑直向柴房走去,推開門扉發出“咿呀”聲響卻連鼠蟻也沒有驚動,裏麵當真有人?
南宮走進火把在四周照了照,當閃過柴堆之時。猛地眼前掃過一道白影。
伴著幽光,確實被眼前忽然躍目的影子嚇了一跳。定神一看,這才注意到麵前的影子是位雪衣女子。
並非出於驚嚇,女子見到門外月光,便將雙手鬆開,手裏捧的東西自然落地。
幸而南宮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抬腳接住了那個興許是聖上禦賜的金鑲盒。
女子應是十來歲,麵貌清秀,不但沒有穿著黑色緊身衣,連麵紗也不掩,他還是頭一次見人家這樣做賊的。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滿了敵意。手捏一枚銅錢,“嗖”地擲出去,鎖住了南宮逼近的步伐。
“鼎鼎大名的女賊也會光臨我這寒舍?”南宮見她並非鬼怪亂神,頑劣的性子一下子又顯了出來。
女子的聲音清脆好聽,此話說來沒有諷刺的意味,卻多了幾分讚賞。“還偷了你一杯茶喝,也要我還你麼?”
“不用你還,隻要乖乖跟我回一趟朝廷便是了。”
“才不要咧。”女子擺手道。爾後稍作思索,轉而淺淺一笑,“既然被你發現了,這東西不要也罷。反正我想找的不是這個。”
南宮羽細眉輕挑,泛起淡淡鬼魅的笑意,“隻把這個還我可是不夠的啊。不止如此,你,我也要……”
就在南宮放下寶盒,向她靠近。
女子立即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匕首從他眼前一揮而過。“走開!色狼。”
瞬間他便看出那刀通體幽綠的,看起來似上古寶劍,想必是偷來的。未免傷了寶貝,南宮亦隨之停止了攻擊。
伴著一聲清脆悅耳的寶劍回鞘之聲,女子聲音亦如鈴般爽快地道,“盡人皆知的文官南宮羽,竟也學捕快捉賊不成。先前奉命前來的大人們尚且不能捉住我,憑你,能麼?”
這倒讓南宮羽頓生興趣,負手,眉目輕挑,“捉你本不是我的職責,倒想問問你,為何要盜取皇宮重寶?”
“犯不著你來管我。”她倔強地道。“我要走了,有空再來看你。”她將匕首別在腰間,叉著腰衝南宮羽做了給鬼臉。
南宮忍不住一笑,知是問不出端倪,“你有何本事從我麵前逃走呢。”
“法子可多了喲。”話音未落,霎時間,精光縷縷,將其籠罩,猶如天花亂墜般的光芒使人眼花繚亂。
她就是這樣逃離他的視線的嗎!南宮仍認為那還會是障眼法,她必定還在城內。
然而,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