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話依舊鏗鏘有力,他的威嚴依舊以無人可敵的氣場在人群中突顯出來。“我可以救下他們,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真是可笑。”我轉過頭看著那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即便你是我的前輩,可是你和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按照這種趨勢下去,等待人類的,隻會有死亡......”
我扶著路易斯緩緩向前走,背後,卻傳來老人冷冷的笑。“隔了十幾年,我再一次聽到了這句話......十幾年前的那天,戴裏克也說了同樣的話。可是,直到現在,人類也沒有完結!”
“那你應該感到悲哀”我轉過了頭,看著眼前的老頭“這種肮髒與齷齪流傳於世世代代,難道你還感到高興嗎?如果真的有一天,影子與人類之間展開大規模鬥爭,你覺得人類,還會有勝算的把握嗎?”
“混小子!難道你不想救下他們嗎?和我講大道理,你還太嫩......”老人沙啞著嗓子,憤怒的說。
“難道救人還需要理由嗎?”我瞥了老人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莉迪亞在前麵看著我。她的雙眸被堆積下來的肉遮擋,耳洞裏還不時冒出幾條肉蟲。她沒有說話,想必也無法說話。臉上的贅肉遮住了嘴巴,原本精致的臉,現在卻像一隻在泥坑中爬出來的野貓,不過滴落下來的不是泥巴,而是一條條白色的肉蟲。
我把路易斯帶到她麵前,扶他坐下。“馬上就會結束的。”我這樣說著,向著那老人一點點走去。雖然路易斯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在經曆過這些事情之後,我發現他的病症與“臆影症”不盡相同。
突然發狂的怪物,失去的理智,出現的幻覺。一個個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臆影症”不僅可以在影子界中傳播,也可以傳播與人類世界......
不過,說不定還有希望。有可能路易斯得的隻不過是罕見的傳染病,這樣的話,莉迪亞也會有獲救的可能。
皮鞋踏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回音,眾人的目光直刷刷的射在我身上。
我可以做的,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會完成。我看著前麵的老人,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可是那渾身散發的氣場,卻足以證明他早已看透了發生過的一切。
“幾十年前,戴裏克還在。那孩子從小就有一個怪癖,喜歡解剖東西。不管是軟的還是硬的,也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老人的眼睛半眯著,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他在某一個人的身體裏發現了那個蟲子之後,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看著地上翻滾的白色肉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細想起來,在我經曆過的許多地方似乎都有著它們的蹤跡。不論是起初的突然之城還是在現在的禮堂。這些總是讓人忽略的小蟲,又代表著什麼呢?
“我不得不承認戴裏克的敏銳力,不過,這孩子有些輕狂,在於我的一次爭吵後便離開了。想不到,還真的丟掉了自己的影子。”老人看著我,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
他一步步地靠近我,蹲下身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是睡的影子?”
這是......催眠......
我竭力的克製自己,隨即閉上了眼睛。可是,那老人犀利的眼神,卻總是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是誰?這種話怎麼能問我呢?到現在我都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但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又堅決的說“我隻知道,我是我自己!這就足夠了!”
老人竟然放聲大笑起來,他拽過我的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背後拿出了一把餐刀,對著我的手腕徑直滑去......
很奇怪,突然劃破動脈的感覺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疼痛,是酥麻的,但是有束手無措。
我無法及時對自己的傷口進行處理。因為,我僅剩下這一隻手。血液如柱般湧出,而我卻看得出神。著感覺讓我覺得意外,我竟然覺得這紅色的宛如瀑布般的血液,很美。
這種感覺......好久都沒有出現過了......
那老人看著我發笑,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拖著我,走到了莉迪亞和路易斯身邊。我覺得自己在飛,身邊漂浮著許多雲,醉紅色的雲。
我看著自己在地上拖動的紅色血跡,兩條曲線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相互延伸,突然覺得愉悅。我癡癡地笑著,那笑聲居然讓我自己覺得陌生。
老人把我扔在了一邊,用腳把路易斯踢翻在地。“小鬼,要不是你,獵人一行早就壯大了。你害死了多少人,你自己還不知道嗎?你,想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