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原本是一位技藝高超的屠夫,他有一身好手藝,隔空脫骨、剝皮不見血的絕技也曾在影子界風迷一時。他做的活快、淨、齊。所謂快,是指動作利落而幹脆;所謂淨,是指埃德加本身幹淨,對周邊的東西很是挑剔;所謂齊,是指貨物擺放有條有理,肥肉與肥肉、瘦肉與瘦肉歸類放好。
可是,就是這樣一位平常和藹的肉鋪老板,卻依仗著自己的一身本領,走向了殺人的道路。而最初的導火索,僅是因為,他在夜裏失控,殺了自己的主人。
事發不久之後,埃德加確認為神經病患者。從此,埋沒在監獄之中。再一次得知他越獄的消息,已經是他入獄之後三年了。對於這種極度危險的犯人,能躲則躲,如果像這樣橫空相遇,那就隻有聽天由命了......
“再吼的響一點兒!再叫的大聲一點兒!”埃德加由一開始輕微的揮撒變成了豪放的揮豪,無數晶瑩的鹽顆粒在屋內飄動,像雪,也像是......無數人的痛苦凝結而成的結晶。
所有的剝皮屍體在這些中哭嚎著,發出悲鳴。埃德加叼著一根重新點燃的煙,露出邪惡的笑。“很好,你的聲音很優美,可是你的動作卻更加迷人......”
他癡癡地笑著“來吧,讓我剁下你的雙手,給予它們自由,讓它們可以畫出更加優美的曲線......”一陣寒光閃過,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耳畔的尖叫,卻漸漸化為了一句話:“逃離!”
我向後看去,瞥到了一直縮在角落的莉迪亞。老板所幸讓那個渾身粘滿粘液的屍體擋在自己的身上隱藏起來,而阿諾卻依舊下落不明。
我微微向後退去,試圖靠近莉迪亞,可誰知腳下突然一滑,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地上。整個教室,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嗬......我怎麼突然忘記了......這個豬圈裏,還有著內呼沒有馴化過的雜種啊......”。
他嘶啞著聲音,把那雙砍下來的手,向著我順直扔去,正巧落在我的眼前。
我嚇得不敢說話,那隻手因為屍體的痙攣而不住的上下動著,我清楚,這是埃德加對我的示威。
“我殺豬殺了這麼多年,像這種初來乍到的野性未脫的小牲畜也習以為常。你知道,對付這種不聽話的小東西,最後的方法是什麼嗎?”四下很靜,我倒在地上一時連氣都不敢喘。
埃德加笑著起身,身上的大頭鞋踩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吐著煙霧,把手中的煙頭踩在腳下,一步步向著我的方向走來。
“最好的方法,就是...... ”他隨手拽過了一具屍體,在眨眼之間把我按在牆麵上:“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你親眼目睹胡亂撒野的下場......”
屠刀,絕情地揮下,就如同,砍破了一張紙......血液飛濺,染濕了我的身體,那屍體,順著頭部劈開,變成了兩截,在我的腳下綻開。
“看見了嗎?這就是後果......”埃德加滿臉橫肉的臉突然貼到了我的麵前。他的鼻子很大,呼吸的氣流讓我感到窒息。他的鼻子在動,似乎在嗅著我身上的每一處氣味,讓我覺得一陣惡心。
“我......認得你......”埃德加抵住我的手突然鬆開了,我順勢落在地上,連帶著腳腕傳過來一陣疼痛。“你......身上......也有和我相同的味道......”。
埃德加似乎在歡呼,他在夜幕中歡笑,“殺戮的味道......曾經在監獄裏,成功地逃離了一隻豬......我親自,目送你離開的,愛吃舌頭的小鬼!”
我看著眼前這個發狂的殺人魔,頭腦卻一陣疼痛,那些原本被封存的痛苦,在一瞬間揭開了包裹住它的黑幕,我捂著頭,在地上絕望地叫著。
不想......不願意再一次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我不要!我不要......”。
“就是這種聲音......就是這種聲音!”埃德加興奮地對我吼著!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愛畫畫的臭高粱吧,要不是我把那個剝皮的人推到那裏,說不準,最近站在我麵前的......就不是你小子了呢......”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看著埃德加有些發愣“你......殺了......老大?”我吞吞吐吐地說出了口,可是心裏卻有一種哽咽的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站起來,揮拳向他打擊。心裏的憤怒竟然化為一陣力量,順著指間奔湧而出。我怎麼會忘記,當時老大忽然被猛撲上來的剝皮影子按倒在地,殘忍被殺害的畫麵......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和老大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