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殘破的血紅色組成了千瘡百孔的世界。與其說這裏讓我厭惡到抓狂,更不如說我是在這裏房間逃避。到頭來,我依然還是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得這種病症。
我喊著安妮的名字,讓她注意自己的背後。沒想到她向我笑笑,將自己的手猛插進自己的脖頸兒,嘶喊著,緩緩拽出來一條白森森的圓柱形物體,頭也不回,直接甩向了背後尚未完全出現的陰影。
我停在原地,看得出神。安妮轉過身,咧著嘴笑個不停,飛濺出的血漸呈黑色,在洞窟中呈現扇形噴散開來,像一把黑色的紙扇,帶著黑色的天鵝絨隨風擺動。
那黑影沒有發出聲音,它不悲鳴也不掙紮,隻是靜靜地任人宰割,整個洞窟,隻回蕩著血液的噴濺聲。
“安妮,夠了!快點住手!”我向安妮跑去,甚至有些瘋狂地對她嘶吼。現在的她,露出血紅色的眼睛,一臉沉醉,這種樣子,分明是一種殺人入迷的狀態,這不是我認識的安妮......絕對不是。
正當我離安妮所在的洞窟隻差幾米時,腳下突然被柔軟的細線纏住了。“都告訴你,沒有用的......”身後又偉來那紅衣女郎嬌嗔的聲音。“一旦嚐到這裏的甜頭,就再也不想回到現實了......”腳下的細線在一點點回收,我的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所以,你在這裏,裝什麼清高......”。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用塗滿鮮紅色指甲的手指著我的臉,“你事不關己的樣子,與戴裏克真的有幾分相似呢。”她幾乎沒有體溫,冰冷的手使我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有一個詞叫得寸進尺......”我冷著眼看著她,“還有一個詞,叫忍無可忍”。
那紅衣女郎咧著嘴笑了笑,雖不及萬種風情,但也足以傾國傾城。“殺戮是罪惡的開始,一切汙濁將在這裏萌芽。”她用指甲頂住了我的下顎,似一把抵住我脖頸的尖刀。
“這裏之所以讓人沉醉,是因為這裏有人人平等的機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新的王者誕生,在一瞬間又會有新的王者死去。在這裏,你可以盡情地展現你自己的罪惡,因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隻剩下汙濁”。
我看著她,鮮紅色的唇已經被她拽下當成了武器,原本動人妖嬈的身姿,漸漸變得肮髒與混亂。這個世界,沒有純潔,可是卻可以,不再偽裝。
“所以,我要在這裏......”我的腳猛地向後一撤,那女郎便突然發出了一陣悲鳴,這唇雖然可以脫離身體當成武器,但痛感卻依舊與身體相連。
“就算你有一雙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也不要輕易撕破我心裏築成的麵具,我的虛偽已成為習慣,肮髒對於我而言,隻不過是家常便飯”。我沒有理她,帶著她纏在我腳腕上的半截嘴唇,徑直向前走去,自欺欺人的人,連自己都看不清,怎麼可能看清別人的內心呢?
紅衣女郎的嗚咽聲斷斷續續,隨後卻突然怒吼起來。那似乎是由憤怒築成的,發自內心的悲鳴。我轉過身,突然發現安妮還站在我背後,用手中尖銳的武器,垂打著那女郎。
一下......兩下......她笑魘如花,馬尾依舊隨風舞動。但是,卻不再是記憶中的那般純靜。她背對著我,脖頸兒後露著一個帶血的窟窿,隨著安妮起伏的動作,時常還會流出血來。
再看著安刀妮手中的武器,我不自覺地揩了揩頭上的汗,潛意識告訴我,安妮手裏拿著的武器,居然是她自己的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