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空可以重置,那麼人的位置、心理、狀態也會隨著時間的重置而發生改變嗎?現在我所經曆的一切,與我在上一局遊戲中所看到的場景一橫一樣,現在我似乎與那個穿白衣的小孩子互換了位置。
我看著前方沉默地扭曲的空間,突然莫明地湧出一絲恐懼。那個與我們捉迷藏的小孩子在此時竟然在充當著我們兩個人的角色……不,或許他並不充當……我不自學地抿了抿唇,有可能是分裂,由一個分裂成了兩個,或者……是更多……
我倒吸了一口氣,然而,現實卻這樣如此坦然地暴露在眼前。進退不得……我想著第二局時,那白衣孩子做過的事,不禁感到背後發涼,飛過地移動速度與巨大的力度,再加上那雙可以自由移動的紅色眼睛,讓我有些不自覺地眩暈。
要我與他交換這一切,似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不管那孩子變成幾個,隻要我找到其中一個,遊戲就會結束。
我定了定神,如今要做的,隻能是繼續向前,找到那個孩子,其餘的無關緊要,我的背後有莉迪亞在尋察,我隻需完成我應做的任務就好,理由隻有一個:我們彼此信任著。
我向著我原本的藏身之處走去,可是腳下卻不再有當初的沉重感,我幾乎可以飛跑起來,那扭曲到已經被破壞的桌子上不知道什麼已經被修複的完好如初,就連那抽屜擺放的順序也與我最初布置的詭計相同。
不過……與我正相反的是,那抽屜中露出的不是黑色西裝,而是白色的沾染著血液的衣衫,我的眼睛再一次向著那張床移去,被扭曲成麻花的床,在此時便顯得異常詭異。
如果判斷不會出錯,這個孩子此時,正在這張床的縫隙之中,窺探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悄悄地靠近了那裏,有一招叫先發製人,我握了握拳頭,啞著嗓子說:“我……找到你了……”,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一隻受驚的老鼠,麵對強大的對手最後還是選擇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我知道你在哪裏……”,我的聲音也顫抖著,一點點靠近了那張床。
我突然將手向床邊拍去,還未等說話,隻聽見那櫃子裏突然一陣尖叫,未等我來得及轉身,隻見一個暗紅色的影子像瘋了一樣在書桌的抽屜之中跑了出來,遠遠地躲在了遠方的雜物之中。
我有些為難,可是這扭曲的床卻使我不想離開,我用餘光打量著那孩子的去向,一邊向著那縫隙看去,同時腳部用力,一下踢在了那張扭曲的木床上,見裏麵沒有響動,才漸漸離開……
眼前的一切顯得更加扭曲,大量的不規則圖形看得我眼花繚亂。雜物堆砌的地帶依舊沒有影子,雖說圖形不規則,但是卻可以稱得上排列整齊。
在淩亂的地上,有一個縮成一團的暗紅色物體,它偶爾上下抖動,卻並不像其它的物體一般扭曲。我會心一笑,輕輕地走了過去,拍了一下那暗紅色的物體。
“找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誰知那東西突然爆開,一陣灼熱頓時襲來,烤焦了我的皮膚,火焰巨大的射程將這裏的一切雜物推開,原本擁擠的空間在瞬間變得空曠起來。
這已經不能算是遊戲了……我盯著那火焰即將熄滅的紅色物體,如果把遊戲中正在尋找的我們置於死地,這場遊戲的獲勝者自然而然就屬於那孩子……如果他在時刻掌握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那麼,守在門邊的莉迪亞才會有更大的危險。
我緊趕慢趕趕到門邊,而那裏卻像往常一樣平靜。
“那邊……沒有那個孩子嗎?”莉迪亞一臉疑惑,有可能是因為現在的我一臉狼狽。
我搖了搖頭,不時向著原點望去,裏麵很靜,浴盆中的水也已經處理幹淨,濕漉漉的地麵不住地蒸發著熱氣,像雨過天晴的森林。
“這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嗎?”我看著莉迪亞輕聲問道:“你沒有看到一個紅衣服的小孩子向這裏跑來?”
莉迪亞搖了搖頭,隨手撓了撓後脖頸兒,“沒有,這裏一直很平靜……”。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告訴莉迪亞要小心為妙,遇到那個紅衣服的小孩子,也不要大意出手。
她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要我安心去找,這裏交給她,我推辭不過,隻能再次向前走去。
莉迪亞原本的藏身之處是一個扭曲的廚房,沸騰的水扭曲成一個透明的水晶球,就連鍋中冒出的熱氣也像扇子一樣,在空氣之中綻開,菜刀原本銳利的刀鋒竟然開出了花朵。餐具們融合成一體,講述著自己獨有的藝術。
我的目光直接鎖定到了莉迪亞隱藏到的角落,窗台與凹進去的廚櫃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庇護所,由於窗台整體下垂,巨大的陰影將外來人的視線遮擋,“如果不走進,根本無法看清這裏到底隱藏著什麼。
為了保險起見,我拿起了一把已經可以當做手環的湯勺,小心翼翼地向著那陰影走去。
我的心裏在打鼓,擔心這一次又會出現什麼棘手的事情,然而,我卻多慮了,廚櫃空蕩蕩的凹處沒有任何東西,四周一種無以言表的安靜,使我感到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