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我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老人終於在土壁下的一個帳篷前停下,她轉過頭,對著我們大吼,“兩個年青人怎麼能走得這麼慢!到我這把年紀,豈不是早癱在床上了?”她罵罵咧咧的挑開了帳篷的簾子,快速地擠了進去。
當我和莉迪亞走進這帳篷時,老人正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坐在圓木椅子上,拐杖拄在手裏,將兩條腿之間的縫隙均勻地劈開,看上去像一個幫派的頭領。
“三腳老太……”,莉迪亞在看到這幅景象之後更脫口而出,讓我忍不住發笑。
“實在是太慢了!”老人敲了一下地麵表示不滿,麵前兩把圓木小凳子正擺在門邊。“讓一個老人為你們準備座位成何體統!”老人越說越興奮,那沒牙的嘴皺在一起,完全看不清運動,想必,她的話才是真的“開了閘的洪水”,還未出口,便已決堤。
“坐!”老人不知說了多久,終於說出了這個字,莉迪亞和我長舒一口氣,便一同坐了下來,說來奇怪,麵前的這位老人顯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卻還是可以準確地看到我,她銳利的眼神似乎在說明著一件事,此時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其實,已經不止死了西澤一個人了。”老人緩緩地開口,“自從發現米婭身體上出現疤痕之後,村子裏就陸陸續續地死了很多人,所有的屍體都被秘密處理,這件事絕對不能對外公開。”
“為什麼?”莉迪亞反問道:“如果更多的人了解這病情,說不定醫治的速度就會越快”。
“所以,你們年青人根本什麼都不懂!”老人的聲音透著嚴厲,一時間,讓我和莉迪亞不敢與她回話。
“那被封印起來的魔尋並不是誰都咬的,一開始大家陷入僵局,但是後來卻出現了些許轉機。在尋找巫術師的同時,我們也在致力於研究對付這魔靈的方法,最後得出幾條結論”。
“一、影子與本身,魔靈隻選擇其一,如果有一方被吃,另一方也會奇跡一般地活下來;二、魔靈會把離自己近的人作為獵食的對象,一但被盯上,便很難脫身;”
“所以,我們便研究出一種方法,用來保住我們的性命。”
“什麼方法?”莉迪亞與我異口同聲地問道:“老人歎了口氣,隨後使悠悠地說: “借體……”。
見我和莉迪亞沒有多大反應,老人便解釋道:“我召集整個村子的人,收集了他們的影子,把他們聚集在了一起,共同獻給了魔靈,隻是米婭那孩子不聽信我的話,沒有獻出她的影子。當我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病發,到現在做什麼都無藥可救了……”。老人搖了搖頭,顯得有些惋惜。
“西澤算是我們村裏比較優秀的小夥子了,為了米婭也付出了太多超越常人的東西,突然死亡,想必是接近了當時潛伏在米婭身邊的魔靈,被那東西活活咬死了……”。
我低下了頭,為這個剛剛與我相見的青年人哀悼。本來想與他一起尋找主師的莉迪亞也低下了頭,明明已經約定好盡自己最大努力幫助他的,誰會想到,也在下一秒便帶著不舍離開了呢?
“為什麼……要和我們這些局外人講這些事情……”,莉迪亞沉吟了半晌,才鼓出了這句話,她的聲音很低沉,讓人有些摸不透,“這些方法,不是應該與村裏人分享的嗎?”
老人微微裂嘴笑出了聲,“年輕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敢問。你們是西澤帶過來的,西澤死了,我就會為你們的安全負責”。
“安全?”我抬頭看著那老人,覺得有些不妙。
老太婆並沒有多言,她眯起眼睛,表情之中帶著認真:“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在來到這裏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什麼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莉迪亞也抬起頭來,看著老人,“你是說那個頭上戴著頭巾的人?”老人眯起了眼睛,一臉嚴肅地說:“你們兩個……都看到了?”我和莉迪亞點頭示意。
老人歎了口氣,“這就是我不願意讓外人過來的理由啊……傳說這魔靈神出鬼沒,一般人是不能看到他的行蹤的,隻有被他盯上的人,才會在死前發現他的行蹤,根據這些人所目擊的共同點,這個魔靈的頭上總是帶有頭巾,如此看來,那魔靈將接下來的目標鎖定了你們。”
“你的意思是,我們會被那個帶頭巾的人咬死在這裏,注定難逃惡運嗎?”,莉迪亞皺了皺眉,“我們的下場,也會和米婭一樣嗎?”
老人的眼睛眯了起來,“這麼說來,你們還指望著在那東西的掌心中活下來嗎?”
莉迪亞盯著那老人沒有說話,“我答應過西澤,幫他找到巫術師,他卻失約了,所以,我才不要走他的老路”。
那老人抬起頭看著我,緩緩地開口道:“確實有一個方法,不過不知道用在你們身上能不能行”。
“是什麼?”我問老人。
老人歎了口氣,悠悠地說道:“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