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我向四周看去,確實沒有看到她的影子。我記得入睡前,她守在車廂的盡頭,關好車窗門,提醒我們多加小心。現在在那扇門前,隻剩下一套已經鋪好的行李,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年輕小夥子舔了舔嘴唇,望著窗外那具屍體。“看來,這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容易。”他這樣說著,徑直走向了那具橫躺著的屍體。有人叫他快點回來,以免惡靈將他帶走,他卻不做理會。
布蘭奇看了一會兒,隨即驚呼道“這個屍體,不就是早上臥軌自殺的那個人的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臥軌自殺?我記得我可沒有告訴你,這樣粗魯的對屍體的死因妄加定論。這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年輕人走到了屍體旁仔細的端詳起來,那屍體的上半身已經被列車擠壓的粉碎,餘下的也夾雜成一團,血肉模糊,分不清身體的部位。那手臂有氣無力的向上舒展著,可當那年輕人將屍體翻轉過來之時,居然紛紛掉落在地上,和血液一起,悄無聲息的沉睡著。
車廂中的尖叫頓時升級,有人正在發瘋似得向外麵逃去,沒想到莉迪亞卻突然喊了起來“都呆在這裏不許動,那凶手很有可能在外麵的某一處潛伏著,隨時準備動手。天亮後,在出去窺探情況也不遲!”
“我才不要管這種事!”一位戴著帽子的中年女人說“要我做這種破爛火車就已經有損我的自尊,現在,又讓我和這一群渾身臭氣的人呆在一起,盯著一具屍體過夜,我受夠了!現在就讓家裏人出發過來接我!”
莉迪亞看著那婦人沒有再說什麼阻止的話,從小鎮到達這裏的行程很遠,就算是私家車,也得不休息的趕上一天一夜。
“隨意”她隻是淡淡的說“命是自己的,要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人群裏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甚至提議現在就出發,沿著鐵路走,說不定可以提前遇到警方,快點在這裏解脫。
我盯著那帶著金鏈子的胖子,他依舊麵色蒼白,縮在角落裏發抖,看樣子已經害怕到了極限。人在到達極限的時候總喜歡說一些含糊其次的話,就好像他此時的雙唇鼓動的幅度是一樣的。
我學著他的唇型,緩緩地吐出來三個字“他沒死”。
沒想到莉迪亞和布蘭奇同時看著我“你剛剛說了句什麼?”
“那個家夥,在說的話”我重複道“他沒死”。
其他車廂裏的人不住的湧上來湊著熱鬧,有人拍著照片,似乎親眼目睹一樣,將整件事娓娓道來。還有人幹脆拿那個貝雷帽青年開玩笑“聽說你是一個偵探,想不到這裏真是發生了命案。看來以後得離偵探遠一點。”其餘的人也開始大笑起來。小夥子抿了抿嘴,沒說什麼。
“還等警方過來幹什麼,這家夥就是偵探啊。可以在警察來臨之前將這件事偵破,也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水平。”有人緊跟著開始攛掇。
“你小子不會是打著自己是私家偵探的名號,過來糊弄我們錢吧。真想不到,現在還有這麼卑鄙的人。”
“別說了,說不定那個死人就是他殺的,自己覺得冤枉,就大半夜的過來找他了。看看那家夥對女人的態度,就是到這小子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被指責的小夥子低著頭,雙手握著拳頭“你們可以侮辱我的人,但絕對不可以抵辱我的職業。我確實是一個金錢主義者,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尊嚴!我一定會把這件案子,偵破給你們看!”
有一個詞語叫氣血方剛,正是用來說他這種人的。但是,也許隻有他這種年輕人,才會亮出這樣的膽識,敢於對抗外界的權威。
布蘭奇的眼中閃著激動,“這才是我最愛的主人!”,我明白,不論這個貝雷帽青年選擇做什麼,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這就是影子的使命,代替主人,承擔著一切壓力與痛苦。而我,卻連這最基本的事情,都無法做到。
正這樣說著,那位已經離開車廂的乘客突然跑了進來,大聲的喊著“快過來看看,在這列車地下,還有一個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可是一時之間卻沒有一個人移動腳步“不可能吧,那個死在車底下的人已經出來了,怎麼還有有第二個人出現。”所有人都秉持著懷疑的態度,對於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顯得有些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