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
我的眼睛發直,心裏想著的隻有這一句話。我看著那個有些呆滯的血屍,心裏的怒火卻再一次湧起。
我瘋狂的嚎叫著,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撕扯著那血屍的皮膚,我觸摸到了它的骨頭,聞著鼻前的腥臭味兒,撕咬著它粗糙的血肉。
我將它早已潰爛的內髒一一抽出,一節節拆開,用盡全身力氣將這些碎末丟進了海裏。
我沒有眼淚,雖然憤怒早已消失殆盡,可是這種殺戮的快感卻一直挑撥著我的心。
無法停止,這種殺戮的快感。無法控製,這種享受的肉體撕裂的聲音。我在這裏癡笑著,不住的看著這個可悲又可憐的血屍。無奈它風光了千年,如今卻死在了一個影子身上。
海風刮過,可是這一切卻不再像當初那般唯美而壯闊。海風裏的魚腥味兒帶著血腥,悠悠的在空氣中回蕩。
結束了嗎?這一場血腥的屠殺,失去了對手的屠殺,最後帶來的,又會是什麼……
那血屍的頭,在地上不住的擺動,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我望著它,緩緩的站起,突然將它踢進了海裏。頭顱落入水中,激起了浪花,我走向船的圍欄邊,注視著那頭顱在水麵上起伏。
水麵有陰影劃過,看起來像是一條巨大的魚。那頭在水上漂浮了一會兒,便被一個陰影覆蓋,在水麵上消失不見了……
結束了,本來已經結束的事情,現在為什麼沒有鬆懈下來的意思?我站在船邊嬉笑著,心裏竟然是意猶未盡的感覺。停不下來,根本無法停止!
我不住的癡笑著,嗅覺、味覺、視覺、聽覺在此時都變得異常敏感。這種感覺,我從未有過,似乎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極限,我可以聽到,在船板的隔板之中,有著很多人的嗚咽,也可以看到,在不遠處的水底有著幾條安靜遊動的鯊魚。
他們在運動,生命在運動,血液在流動,這種想衝過去在經曆一次這種血的洗禮的快感,也在一點點敲打著我的心。我不願過去,可是自己卻根本控製不住。
我一點點走向了我推測的那個隱秘的隔板,我的意識在抵觸,可是身體卻不在這樣聽從我的指令。我的手緩緩地伸向那幾乎與隔板顏色相一致的隔板門上,慢慢地拉開了覆蓋在出口上的門板。我竭力是自己停止,可是身體的反應卻使我欲罷不能。
停止!停止!快停止!
我呼喊著,甚至在嚎叫著,可是這種反應卻依然不能停止。有人說,唯有自己可以不違背自己的內心,可是,如果那一天真的不會存在了呢?如果自己的大腦不再是自己的呢?我變成了一個殺人的機器,在人群中機械的活著,在血的沐浴之下漸趨老去。
門板之下,是一片連在一起的台階,曲曲折折的路徑,不知道通向哪裏。可是,那飄散在空氣之中的生人的味道,總是在提醒著我,在這裏確實有人的存在。
腳,踏在台階漂浮起來的塵埃之上,空氣開始變得沉悶,遠處的濃雲之中也傳來了雷聲。我竭力阻止自己在深入到這裏,沒踏出一步,內心就會疼痛一下。這是一種煎熬,一種無法逃脫的煎熬!我享用手指扣住牆壁阻止自己的行為,無奈手指斷裂,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銳利。
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經不能在繼續做這種事情了!我隻能嚎叫,撕心裂肺的尖叫。沒想到這台階的盡頭卻傳來了回應。那是無數弱小的人類,在臨死之前為自己保留的最後一個武器,尖叫,為了掩飾自己的恐懼。
我顫抖著一步步邁下了台階,在轉角便看到了一群無助的人,拿著防身的武器,一邊後退,一邊恐懼的看著我。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我的聲音開始沙啞,可是腳步卻越來越快,我咧著嘴想哭可是最終卻笑著出了聲。哭笑不得的感覺,有誰會真正的明白。我的心情,又有誰可以理解!
所有的人在後退著,有人甚至被嚇出了眼淚。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也不想就這樣,在黑暗之中,暴露在無數人的麵前。
人類畢竟弱小,可是卻有著不可估測的爆發力。有人終於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揮著一個鐵棍向著我衝來。
“都說了,不要過來!”我大吼著,可是身體卻不自覺的對著他衝去。我想象不到,他到底是怎樣的心裏,我隻知道,這個無辜的人,在下一秒就會死在我的手裏。
憤怒的嘶吼夾雜在一起,我閉著眼睛不忍心在看下去,在這一刻,結局早已確定。那人的雙眼怒睜,粗糙而暴力的衝了過來。這是把人閉上了絕路,可是這或許也是人類最有效的攻擊方式。我咧著嘴,雙唇不住的發抖。我的手快速的扼住了那人的喉嚨,一手向著那人的眼睛直接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