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淩笑著走開了,他捂住心髒,這個地方像是空了一樣,又或者說,是麻木了。痛到不能再痛的時候,反倒不如開始那般執著,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任何事、任何的話都不可能讓他的心再有任何感覺。
藍淩派人觀察著熙月額動靜,他想知道熙月的一切,他想無時無刻都知道熙月在幹什麼。
他自己知道,即使他瀟灑的走開了,可是,無疑的,他輸了,輸得非常的狼狽。
就算在那裏要了熙月,那以後怎麼辦?以主人的身份把熙月禁錮在身邊?不,這隻會讓他更加不堪,隻會讓熙月更加的厭惡他。所以,他不要。
他不要以主人的身份、將軍的身份把熙月強行的留在身邊。就算得不到熙月,就算這個心的位置從此變的如此的空曠,他也不要熙月皺一個眉頭啊!
當藍淩沉浸在思緒裏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他走下馬車,進了宮殿。
藍淩疲倦的走進了寢宮,靠在了軟榻上。眼睛無神的看著整個寢宮。藍色的格調,舒心的顏色,如此清爽。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一點也不如這個藍色一樣。
他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不禁會想起當初他與熙月想見時的場景。
一百多年前。緬懷那日,風和日麗,藍淩穿著厚重的藍色長袍,披上獸皮披風,和王、所有的大臣一起去了聖山。整個大陸唯一的一座山,聖山,是這終年積雪,永遠不會融化,就像他們身上所背負的罪孽。
那天,所有的人都是罪人,每個人都有罪,並且,永遠不會被原諒。
神定下的,所有人都會在懺悔裏輪回。鑲在靈魂裏的罪惡,即使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也不可能得到解脫。
因為下了大雪,馬車不好前進,所以所有的大臣都是步行上山的,包括無上的王都是這樣。三百多年來,都是如此。
鑲著寶石的短靴在厚厚的雪上踩得嘎吱作響。一路上都伴隨著積雪被踩壓的聲音。
到了山頂,隻見雪白一片的聖山山頂,一朵紅色嬌豔的花朵。是三百多年前,那個聖潔的女子的鮮血,滴在這裏,開著,直到女子死後,她的血化成了一朵嬌豔的花。三百多年來,一直開著,從不見凋零。
王攜著眾臣跪上了紅絨鑲金邊的地毯,麵前是那朵花。他們單膝跪地,左手撐地,左手放在胸前,表示懺悔。
懺悔儀式足足進行了三個小時,在這三個小時裏,他們所有人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絨毛地毯被浸濕,冰冷的寒水滲進了華服裏,冰冷得徹骨。
起身,對著花朵鞠躬,轉身,由王帶領著,大臣們跟在王的身後,一步一步艱難的下山。
到半山腰的時候,藍淩隱隱見得雪白一片的雪中,紅色的一片。藍淩提起警戒,一順不順的盯著那裏。可能是夜兔族的人來侵犯王。藍淩想著,手中暗暗聚起了一團藍色的煙霧。
“嗯。”一絲呻吟穿了過來,聲音的主人似乎很痛苦。
藍淩頓時手中的煙霧化為了一把長劍,森森的寒氣,劍氣逼人。
可是,有人卻比藍淩快一步。隻見穿著一身銀白色華服,披著白色披風的夜祭將軍上前一步,跟王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