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然去了流顏殿。灰色基調的大廳裏,流顏侍衛長坐在大廳上方的檀木靠椅上,伸手從茶幾上端起紫砂茶壺,給自己上了一杯芝麻紗,用杯蓋輕輕拂去茶葉,小抿一口.微苦的味道從舌尖慢慢散開。“錦然,事情辦好沒有?”
錦然大人點點頭,神色凝重的問。“隻是我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侍衛長點頭,示意錦然說下去。
“你真的喜歡上那個滿臉樹枝,臉蛋鼓得跟蛤蟆似的女人了嗎?”
流顏侍衛長忍住將嘴裏的清茶一口噴到錦然大人臉上去的衝動,狠狠地鄙了錦然大人一眼,“你要問的就是這件事?”
錦然大笑兩聲,掩住臉上的尷尬之色,隨後一臉正經的說,“那個女子是什麼身份你應該估摸出了個大概吧!為了她,瑰麗那女人欠你的最後一個人情都沒了。也可以這麼說吧!你以後和那女人兩不相欠,她想說的恐怕是,下一次見到你,她就會毫不猶豫的砍掉你。你們之間再也沒有情誼可言。”
“錦然,這件事是遲早要麵對的不是嗎?從那日起,我們就注定會有那麼一天。”流顏侍衛長繼而抿了一口清茶,卻不知道為什麼,這茶突然苦了很多。垂下的嫩綠色劉海掩住了湖水般幽深的帶著淡淡憂傷的眸子。悲傷什麼的,都不用說,流顏侍衛長將這一切都闡述得如此簡單。
“你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說得輕巧,可是一百多年的情誼怎麼能說斷就斷?你放得開嗎?”錦然逼問侍衛長,將侍衛長的傷疤揭了出來,暴露在空中,逼著侍衛長直視。
侍衛長隻覺得心裏這個地方缺了一個大口子,冷風不停的往傷口裏麵灌,刮得自己的內心隻抽搐。“拿得起,就能放得下。”
“你當初拿起的時候,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根本沒有吧?”錦然大人反問。
“一切皆有可能,所以,不管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悲傷,不會覺得震驚,不會不敢麵對事實,即使是對她,我也一樣。”侍衛長輕輕放下了茶杯,此時,侍衛長的眸子已經平靜得如湖。
“你還是這麼喜歡逞強,如果想要哭的話,那就哭出來,像那時一樣,沒人會笑話你,就算是夜兔族的侍衛長,在戰場上,官場上叱吒風雲,私底下不過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罷了。難過就哭出來吧,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喂,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紳士了別這樣,你都不像你了。肩膀什麼的我都不需要,你隻要做好我給你吩咐的事就好。再說,眼淚這種東西,我早就忘記是什麼樣兒了。好了,混蛋,時間到了沒?去接她。”侍衛長抖抖雙肩,示意自己沒事。一聲混蛋沒以前有氣勢,聽上去就像是情侶之間的昵稱。
“你……好吧!肩膀不需要的話,那就來抱一個吧!現在時間還早,不急,我們還可以多多互動一下,來,我親愛的上司。”錦然大人恢複以往的吊兒郎當,從椅子上站起來,撅起嘴唇,慢慢湊近流顏侍衛長,就在快要親到侍衛長淡粉的紅唇的時候,侍衛長粗暴的一把按住錦然大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