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我找你過來不是為了王……你知道的，我隻是想問你好不好，與王沒有關係。更何況你清楚我和王已經不可能了，你清楚的，現在他還是王，而我是夜後，我的身份，王的身份我都記得，我們沒可能……淺兒我們說點兒別的行嗎？你這些年來過得好不好？”好吧！她承認她已經語無倫次了，她的心裏居然因為淺兒的話開始發慌。淺兒說這些年來王過得不好，王過得不開心。怎麼可能，王不是有王後陪著嗎？他怎麼會過得不好……
“您想知道王這二十年來怎麼過的嗎？”淺兒一步一步逼問她。
“我不想知道，王過得好不好和我沒關係，我隻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我就這一個問題，你回答我就行，其他的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這是真的，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您知道王為什麼會想要娶王後嗎？”
“不想知道，我一點兒都不想，我們換個話題行嗎？你過得到底好不好？回答我就行……”她有些急了，她知道有什麼就要從淺兒嘴裏呼之欲出。她不想聽，真的不想……
“王娶王後是因為王後有這一張和您一模一樣的臉，每每看到王後時，王都會以為您從未未離開過。”
“王很愛她，王對她很溫柔……這你也知道。所以不要說了行嗎？”她說。
淺兒淺笑著搖搖頭，說出來的話卻是如鋼針一樣的紮在她心裏。“您還是那樣，從來未想過王，您從來都這麼殘忍。從前也是這樣，您為了您的自由而離開了王，可是您卻還和王說您愛王，這樣的謊言，王卻信了，讓您繼續待在夜兔族，可您知道王有多難受？您的心裏永遠隻有您自己，您很自私，您很殘忍……”
“行了不要再說了行嗎？不要再說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愛他，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愛他，可是他不愛我，從來都不愛，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我的位置，從來沒有……”她打斷淺兒的話，心裏的一些話沒有經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您認為王會讓一個他不喜歡的人住進正殿？您認為王會為了一個毫不在乎的人尋邊黑園？您認為王會聽一個與他無關的人而放走夜兔族高官殊？您認為王會為了一個他不愛的人而替她白白擋劍？您認為……王為您做了那麼多，而您呢？為王做過什麼？”
“王不是不愛，而是王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她想去找他，她想去找王，她想去找王。可為什麼腳步動不了？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近乎哭泣。“可是王有王後。”
淺兒笑了笑，“您相信徳琦會造人嗎？用木頭雕刻出來的木偶人，再把一種銀灰色的小蟲子放入木偶人的木偶的身體各個部位。木偶就像是真人一樣能夠動。”
她想象出那個畫麵，銀灰色不停湧動的小蟲子讓她想作嘔。而她昨天與木偶人相貼。而王……
“您想吐？”淺兒問。
淺兒說完，忽然的，淺兒的身體四肢湧出無數的銀灰色小蟲向她襲來。有些像蛆。
淺兒隻是在笑。
她動彈不得。銀灰色的小蟲從她的腳趾頭上鑽了進去。
“不要……”她坐了起來。呼吸很粗。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還是在客房裏。她一回來流幹眼淚後就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幸好是個夢。可是現在在她床邊的一個小餐車上的食物讓她心慌。是夢裏夢到過的，牛肉麵包，還有牛奶。
應該是她睡著的時候侍女推進來的。
“夜後陛下？”門外的侍女試探性的喚了她一聲。
“嗯，有什麼事？”她的心已經靜下來了，隻是她控製不住心髒跳得這麼快。
“王的侍女，淺兒說有事求見陛下，以在門外等候多時。夜後陛下，您見還是不見？”侍女說。
淺兒來找她了？
她理了理華服，攏了攏頭發才說， “讓淺兒進來。”
“是，夜後陛下。”門被侍女打開，淺兒走了進來，而後侍女有禮貌的將門帶上。
昨天疲憊，沒仔細看看淺兒，今日一看，與二十年前有些差別。二十年前淺兒的容貌正出於花一樣的年紀，如今成熟了不少。她的心裏頗有點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