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踏入幽骨殿,隻見鬼煞痛苦的蜷曲在地麵之上,房間裏麵的桌子椅子全部粉碎,一些侍女和守衛呆呆的站在外麵不敢進去,深怕裏頭的主子一個不高興捏捏手指就能將自己打的魂飛魄散。
“啊!”難以壓製的劇痛讓鬼煞疼得出聲,隨即有狠狠咬著自己的下唇。雙手無力的拉著了胸口的衣衫,胸口那一處地方好像被人用千萬根銀針狠狠刺入一般,疼痛難忍。每到這個時候,鬼煞倒是真想有人拿一把利劍朝他的胸口砍去,這樣,他最多隻感覺到瞬間的疼痛而已。
看到昨晚還在一起喝酒,一臉孤獨卻又高傲的紅衣男子此刻正痛苦的在地麵上翻滾著身子,百裏莫隻感覺到鼻子一酸,眼睛有些幹澀。
“白白。”沒有猶豫,百裏莫扶起地上的人兒,將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裏,手掌貼上對方的背上,不斷的運送靈力以減輕他的痛苦。
鬼煞慢慢的恢複意識,他抬頭,卻看見百裏莫眼裏滿滿的心疼,一滴淚悄無聲息的從他眼角滑落下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鬼煞想抬手幫他拭去淚水,但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另一邊鬼影已經準備好藥浴,看到倒在百裏莫懷裏的鬼煞,汗水已經浸濕他額前的秀發,沒有半絲血色的臉龐在紅衣的對照下更加蒼白,鬼影抬了下眸子,對著百裏莫說道,“將他抱到這邊來。”
百裏莫攔腰將鬼煞抱起,抱到屏風後麵的浴桶內。
鹿塵和夜冥則識趣的站在門外,氣氛有些沉悶。
“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將鹿淵的事情告訴你?”鹿塵悄悄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夜冥,看到夜冥看向自己時立即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你要相信我,我說過我會等到你想說的那天在告訴我。”夜冥將鹿塵摟在懷裏,輕輕攔上他的後背。鹿塵,請相信我,我會給你最大的安全感。
夜冥比鹿塵高出一個頭,鹿塵的臉正好貼在夜冥的溫暖的胸膛上,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有你,真好。
“鹿淵是我父親在我500歲那年娶得另一個女人的兒子,名義上是我的哥哥。”鹿塵就這樣靠在夜冥的懷裏,閉著眼睛似乎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我是一隻半妖。母親隻是一個普通凡人,在有了我之後身子的狀況日益下降,父親多次勸她將孩子拿掉,畢竟他的孩子那麼多,少了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母親很執著,一定要把我生下來,甚至以死相逼。隻是他們忘記了凡人與妖結合的話,腹中的孩子會吞噬母親的精元,最終,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母親永遠離我而去。”鹿塵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但是每回憶一次,他的心避無可避的痛一次。
夜冥沒有說話,隻是抱著鹿塵的手臂緊了緊。
“父親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我害死了母親,而且妖族的長老們說過一個古老的預言:“半妖現世時,妖界滅亡日”,大家恨不得將我處之而後快,但是礙於父親是妖王,不敢輕舉妄動。若不是我長得像我母親,父親一定不會留我在世上。”眼角劃過一行清淚,鹿塵將臉往夜冥的懷裏擠了擠,他不想夜冥看在自己的窘態。
但是他這個小動作夜冥怎麼會不知道,他隻是不忍心揭穿這麼倔強的他罷了。
感受到懷中的人兒深吸了一口氣,夜冥溫柔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不想說我們就不說了。”
懷中的人兒搖搖頭,堅強的讓人心疼,“從小到大父親隻會在喝醉酒的時候才來看我,卻喊得是母親的名字。你知道嗎,我在遭遇雷霆劫的時候,他都沒有關心過。”
鹿塵自嘲似的笑笑,卻讓夜冥一陣心疼,“我怎麼有沒有早點認識你,再早點保護你。”但是夜冥沒有將這些說出口,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能承諾的隻是他的未來!
“這個口口聲聲說愛母親的男人結果在五百年之後迎娶了另一個妖豔的女人,這個女人有一個兒子,就是現在的魔尊——鹿淵。不過那次鹿淵打破了父親最愛的琉璃燈,那女人硬把責任推給我,於是我遭到父親的責罰:一百年內不能幻化人形,於是我就很流弊的離家出走,然後認識了你。”鹿塵抬起頭,月牙似的帶笑的眼睛盯著夜冥,眼底好似一汪清潭。
“這是你當時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夜冥輕輕捏了捏鹿塵的鼻子,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