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好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乞求母親的原諒,卞白絕看到昔日沉著冷靜的他眼眶一點點的發紅,但是嘴角卻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卞白絕垂下眼眸,他不忍再看,他深怕自己被這樣的時溪所打動,但是,他不能。
時溪低頭看向卞白絕,從對方的口型中,時溪知道了答案,“對不起。”
“笨蛋,你說什麼對不起啊!”時溪苦笑一聲,轉身抱著卞白絕往前麵走去,“對不起你的,明明是我。”
後麵一句話時溪說的很輕很輕,但是胸口處卻傳來一陣又一陣強而有力的跳動,好像有人拿著一麵叫做痛心的鑼鼓不斷的敲擊,是失望?是傷心?是無奈……或許,都不是,胸口處傳來的陣痛,或許是卞白絕此時閉著眼睛眼眶發紅的心疼。
剛剛的那一聲巨響引來了許多的除妖師和魔界中人,他們紛紛趕往剛剛那一聲巨響的方向跑去,時溪在身子四周設下了結界,小心的掩蔽著自己身上的氣息躲避對方的追蹤。
“怎麼,這樣就想走不成?”時溪身子一愣,緩緩的轉過身,卻見一旁的蕭亦正站在一座假山上麵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話音剛落,頓時一道疾風往這邊湧來,時溪微微感受一下,這道疾風並不是普通的風力,而是一大群帶著靈力的人朝這邊湧來。四周已經被層層包圍,強行突圍恐怕有些困難,再加上還有蕭亦,隻怕又是一場硬戰。
但是那一群人並沒有要上前的意思,隻是站在百米開外,靜靜的等候蕭亦的指示。
“恩……唔……恩。”卞白絕勉勉強強發出一些單音節,他的目光看著時溪,又看了看蕭亦,但是自始至終最想要知道的那抹身影沒有出現。其實卞白絕知道自己躲不過蕭亦的追蹤,這裏的一切都是經過蕭亦的手一點一點的創造出來,這裏的一切都帶著蕭亦的眼睛。
“怎麼,我消失了一點點時間就把自己變得這麼可憐。”蕭亦打趣的看著卞白絕,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此時的他又變成了原先那個臉上永遠都帶著微笑麵具的他。
卞白絕的雙手無力的抓著時溪的衣袖,嘴裏不斷說著三個字,即便隻有發出“嗯嗯”的單音節,時溪也知道他在問百裏莫的下落。時溪閉了閉雙眼,他似乎此刻已經能猜到百裏莫的處境。
其實時溪早就料想到百裏莫的結局,所以一點也不意外百裏莫沒有出現。蕭亦與他們之間的靈力懸殊豈是一點點?所以,時溪自私了一回,這一回,隻為自己心愛的人。
“別看了,你的男人在這呢!”蕭亦甩手,隻見空間的幻影一陣波動,一個人影被拋了出來。
人影順勢一個打滾,半跪在地麵上,隻不過身上殘破的衣服和幹涸的血跡都在告訴卞白絕此時他身受重傷。
“莫!”卞白絕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時溪的懷抱,踉蹌的朝著百裏莫奔去。
強行突破定身咒讓卞白絕的體內的氣息一陣紊亂,加上又強行突破了時溪對嗓子的束縛,此刻的他感覺到喉嚨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硬生生的將喉間的一股腥甜咽了下去,那一聲‘莫’也是叫的極為沙啞。
“莫、沒事……吧?”卞白絕吃力的一字一句說道,“對……起,我,我不該……”
此刻的卞白絕感覺自己就要哭出來了,現在的他每講一個字都顯得有些費力,更不要說能完完整整講一句話詢問百裏莫的情況。他隻能緊緊的抓著百裏莫的衣袖,像是想到什麼,立刻將掌心貼至百裏莫的胸口,將自己的靈力一點一點的過渡到對方身上。
“別怕,我沒有事。”百裏莫將卞白絕還在傳輸靈力的手握在手裏,笑著說道,“皮外傷,看著挺恐怖罷了。”
即便百裏莫這樣說,卞白絕還是不放心,扯著對方的領子要看看裏麵的傷勢。
“喂、喂,我們還在這呢,你們小兩口能不能不要這麼秀恩愛?”蕭亦饒有興致的抱著胳膊看著底下兩個人的打鬧,嘴角輕輕上揚,但是漆黑的雙眸中卻帶著令人難以讀懂的氣息。
聽到這,卞白絕悠悠的抬起頭看著蕭亦,垂在身子兩側的手慢慢的握拳,正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自己與百裏莫,不可原諒!
“我勸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不然我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蕭亦身子輕輕一躍,好像一道輕鴻撲翅,站立的卞白絕麵前,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擴散開來,“剛剛我們玩遊戲猜誰會最先到來,你沒玩。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一個選擇,你可以離開這裏,但是,隻能帶走一個人,你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