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映寒心思深沉,他從小就有著很高的治國安邦的天分,與他的皇兄相比,兩人其實是不相上下的,然而一個因為一些事情強硬的離開皇宮出家,一個從小瀟灑不羈向往自由,卻被迫留在皇宮替代他的位置,成為九五至尊。
向往自由,誰曾經不是呢?
冷映寒想起姬如雪不想進宮那段時間的表現,狹長的眼尾輕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
或許他應該告訴她,他的皇兄曾經也不想留在宮中,然後——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終於可以離開皇宮了,卻是一生都不得安寧,最後隻好皈依佛門尋求內心平靜。
在冷映寒看來,皇兄皈依佛門,根本就是在逃避。
夜裏的雨下得更大了,伴著雷鳴閃爍,後宮中人不時會抬頭看看烏雲遍布的夜空,凝望到那青紫色的雷鳴時,有的會害怕的顫抖,有的會內心平靜,也有的會麵無表情。
一直到天明之後,雷鳴聲漸漸的遠去,而那漫天烏雲,也開始消散。
明媚的陽光穿透雲層落在大地之上,嬌豔的花朵中還有著露珠或是雨水,隨著花瓣的承受力度消弱而瞬間從花瓣上滑落,滴入黑褐色的泥土之中。
又是一天——姬如雪一臉懶洋洋的樣子被春香叫醒換藥。
她默默的算著,還有三天,三天後自己就能站起來了!
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每次上藥過後,傷口處的疼痛就會減少許多,現在她已經感受不到什麼痛苦了。
這讓姬如雪有了強烈的想要站起身的欲.望,然而她剛想趁著春香和巧月不注意的時候起身,卻被突然出現的陶然給嚇得躺了回去。
陶然依舊是一身冷色係的禦醫裝扮,寬大的袖袍衣擺襯托著他的身形十分的高挑瘦弱。
“一個人撐著床沿站起來,你想死嗎?”他一開口就是嘲諷,姬如雪不由暗自咬牙。
她在床上乖乖的趴好,看著他走進來,身後跟著葡萄,走動的身子發出了清脆的鈴鐺聲響。
陶然單手撐著下頜打量了她一會,隨後挑眉一笑道:“不錯嘛,恢複的很好。”
姬如雪聽言,默默地在心裏罵了一句庸醫。
卻不想陶然似乎能聽見似的,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你罵我庸醫也沒用,因為我隻是個醫女而已,還算不上真正的禦醫。”
姬如雪:“……”
她穩了穩心神,冷靜的撒謊道:“我沒罵你庸醫。”
沒罵出聲!
陶然笑眯眯地看著她:“沒罵嗎?”
“沒有。”姬如雪也挑釁的笑了回去。
一旁的葡萄仰頭看著他們,覺得對持的兩人實在太幼稚了。
陶然率先撇開目光,朝一旁的桌子走去,然後將自己帶來的藥瓶放了上去,一邊悠悠說道:“沒事,反正你罵了我也聽不到,畢竟我還沒神通廣大道能聽見你心裏的聲音呢。”
姬如雪:“……”
她敢肯定,這句話一定是嘲諷。
她衝陶然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心說有意思嗎?
看著陶然將許多顏色不一大小也不一樣的瓶子放在桌子上,足足有十多瓶了,不由開口問道:“你在幹什麼?”
“給你製藥啊。”陶然頭也不回的說道。
姬如雪挑眉:“什麼藥?你不是說我的傷隻需要用天水雲就好了?”
“是啊,所以我這不是再給你製作天水雲嗎?”陶然依舊是頭也不回打說著,語氣卻是十分驕傲。
姬如雪懷疑自己的耳朵可能聽錯了,於是又問道:“你剛才說你是在製作什麼藥?”
“天水雲。”陶然十分好心的又解釋了一番:“上次我不是不小心浪費了你一瓶天水雲嗎?我這人呢,向來不喜歡欠人什麼。看在你被我控製保守秘密的份上,我再給你製作一瓶天水雲,還你。”
姬如雪聽著,還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
“你開玩笑吧,你不是說過你從來沒有見過天水雲嗎?”姬如雪慌忙問道,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陶然的時候,他看見春香他們拿出天水雲的時候的好奇和激動。
陶然鬆了鬆肩膀,語氣很是輕鬆的回答道:“沒錯啊,但是隻要我看過一次便能分解它的製作藥方,想要自己製作天水雲根本不難,喏,剛好需要的材料我都有。”
姬如雪聽了後恍惚了好一會,隨後打量的看著桌子邊上的陶然,幽幽問道:“你耍我吧?這天水雲可是極品傷藥,哪有這麼容易製作好?何況還是你一個小小的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