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依舊是一身女式醫袍,一頭幾乎長至膝蓋的長發即使挽起一部分,那發梢也在她臀部以下晃動著,秀美的麵容看起來年輕又有朝氣,加上那雙眼睛像是自帶三分笑意。
一眼看去,便會給人這個少女十分乖巧又活潑的感覺。
姬如雪沒有說話,而是看著陶然走向桌旁,伸手輕撫著葡萄的頭,略帶感歎的說道:“這貓,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陶然的手修長秀美,看起來也完全是一雙女子的手,姬如雪細細打量著,倒是有些恍惚這人究竟是男是女了。
畢竟從表麵看來,陶然全身上下都是女子的特征,看不出一點男子特性。
“這紅鈴就當送它的吧。”陶然拿起葡萄脖子上掛著的鈴鐺,摩挲一會後,還是放下了。
姬如雪這才開口問道:“這鈴鐺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陶然歪頭看著她,笑了笑:“一個故人送的,不過如今不要也罷。”
什麼故人會送一個男人鈴鐺?反正姬如雪敢肯定那位故人是位女子。
不過此時她也沒心思去想陶然故人的事情,而是看著葡萄的屍體,對於沒法救下它一事產生了愧疚與懊惱的情緒。
“聽說是宋嬪來找你麻煩了?”陶然漫不經心的說道。
姬如雪點點頭,淡淡的說:“昨晚皇上也來找我麻煩了。”
“哦?”陶然明顯對這個話題更加感興趣。
姬如雪將昨晚與冷映寒的對話說了一遍,然後表示她本來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安然無恙,誰知道今天宋嬪這麼一鬧,讓她覺得自己的情況更加危險起來了。
陶然聽了後,也是哈哈一笑,毫不客氣的嘲諷道:“蠢貨,無論在哪裏,隻要你沒權利,一味的退讓並不是什麼良策,反而是懦弱,便會讓其他人更加覺得你好欺負。”
姬如雪瞥了他一眼,“聽起來你似乎很想讓我去爭權奪利似的。”
“不是哦。”陶然俏皮一笑,“我隻是單純的嘲笑你蠢而已。”
姬如雪:“……”
她實在無法接受一個男人用如此可愛的語氣和俏皮的模樣跟她說話,即使他在男扮女裝。
因為陶然這麼一打岔,倒是讓姬如雪心中的悲傷情緒緩和了些許。
等到巧月和春香他們平靜下來後,才一起將葡萄的屍體解決了。
葡萄被埋在院裏牆角一處長得十分茂盛的花樹下,那是姬如雪在落晚池後殿被上鎖的院子裏看見那種不知名的花樹。
此時看起來,似乎正是它的花期,粉白色的花朵開滿了整棵樹,密密麻麻的一片,一眼看去全是花,隨著清風而過,不時的掉落著片片花瓣——猶似一場驚豔世間的花雨。
葡萄葬在這棵樹下,會有陣陣花雨與它相伴。
做完這些事,基本是到晌午了。
陶然沒事待在姬如雪這裏翻看著她記錄的花草集,裏麵都是原主寫下的對於自己培育的花草的資料,他看的津津有味,倒是沒搭理任何人。
姬如雪站在花樹下,想起了在落晚池的遭遇。
她被困在院牆中,好在冷映寒追逐刺客剛好來到這裏,帶她出去。
那人身上的淡淡的香味,似乎與這花香相同,讓姬如雪一時間無法分辨,那究竟是花香,還是冷映寒身上的香。
“這花樹叫什麼名字?”姬如雪開口問道。
身後的巧月和春香因為葡萄一事都不敢開口說話,此時聽到姬如雪開口詢問,春香先是看了巧月一眼,見巧月抿唇不語,隻好無奈的回答:“回小主,這花樹在宮中並不常見,所以名字也沒人知道。”
不常見?姬如雪一愣,然後忽然想起,整個長信宮,也就她前殿院子這裏有這麼一棵。
本想問問陶然,卻見他看書看的那麼入迷,她也就沒有打擾。
擺了擺手,姬如雪轉身神色平淡的說道:“去用午膳吧。”
她剛走一步,巧月就又跪了下來。
姬如雪歪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春香慌忙跟著巧月一起跪下,開口為巧月求情道:“小主,巧月她不是故意的,還請小主不要怪罪巧月。”
“什麼不是故意的?”姬如雪漫聲問道。
春香這下也沒話說了,隻是側頭看著巧月,又是無奈的咬了咬下唇。
巧月這才開口,聲音裏依舊帶著無法掩飾的哭腔道:“小主,宋嬪的金玉簪子不是奴婢偷的,奴婢剛才之所以會這麼回答,是因為宋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