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以後娘娘的嫌疑算是能夠徹底擺脫了。”彩蝶說著,語氣有著幾分放鬆。
端木薇聽言,隻是微微眯起了雙眼。
這個看起來單純靈動的少女,此時的眼裏,卻是任何人也看不清的深沉與複雜。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比如姬如梅,也比如端木薇。
然而他們都以為,現在的姬如雪就是以前她所未表現出來的,那不為人知的一麵,所以在一開始的驚訝過後,隻要熟悉了解了,那麼一切就都不足為懼。
這是所有針對姬如雪的人的設局點,也是他們的最錯位的地方。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知道,現在的姬如雪,是一個他們完完全全都不會了解的姬如雪。
鳳儀殿內,彩華亭中,百花圍繞,彩蝶飛舞其中,茶香四溢,當真是一副美景之色。
坐與亭中的與牧懷柔對弈的,卻不是往日的賢妃,而是許久不見的姬如梅。
姬如梅微垂著眉眼,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棋局,黑白棋子廝殺,擴大了想,猶如戰場上兩方軍士舉刀相拚,每一個人,都在想法設法如何在敵人舉刀揮來的時候率先砍下敵人的頭。
纖細的手指捏住一顆黑子,在猶豫了幾秒後,啪嗒,棋子落地。
牧懷柔抬眼看向落下棋子的姬如梅,微微一笑。
“真是許久不曾和你下棋,都快忘記你的風格了。”牧懷柔笑說著,一手持白子,卻是沒有思考,而是在姬如梅落子後,就很有目標 將手中的白子放在了她所看中的地方。
如此輕描淡寫的,卻讓姬如梅看著棋局,再次陷入了沉思。
“皇後與賢妃愛棋如命,天天對弈,臣妾可實在吃不消。”姬如梅一邊想著棋子的走位,一邊笑著回答:“何況對於棋藝臣妾也不是太過精通,也就隻記住了牧將軍傳授的那部分。”
牧懷柔伸手接過素彩遞來的茶杯,聽言彎唇一笑,“這麼一說,本宮都是想起來了。那時帥哥同時教你與如雪下期,最後因為如雪實在學不下去才終於作罷,帥哥那時還同我說,如雪不是學不會,隻是對於下棋沒有什麼學習的興趣,他也不便勉強。”
牧懷柔說著,抬眼看向姬如梅,隻見對方神色如常,眼角眉梢因為她的話而微勾,露出微笑。
“是啊,那時候牧將軍可寵如雪了,可惜那丫頭,似乎一心隻對她的花草感興趣。”
牧懷柔點點頭,看著姬如梅再一次落子,臉上笑意不變,依舊是想也不想的再次落子。
姬如梅抿唇,輕歎口氣:“想來這局臣妾是輸定了。”
她拿著黑子摩挲著,半是笑意半是苦惱的看著棋盤。
牧懷柔輕輕搖頭,也是帶著笑意說道:“姬貴妃不可妄自菲薄,任何事情,不到最後,都是有逆轉的機會。”
這句話聽的姬如梅眸光一閃,她下意識想到的,卻是自己和牧懷青。
沒有到最後,她絕對是不甘心的!
他若是喜歡姬如雪,她便毀了她!
“皇後說的是,世人也說,隻要努力,沒什麼事情辦不到。”她笑著回應。
牧懷柔微微頜首,算是同意了她這個說法。
兩人又安靜的對弈起來,棋子落盤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脆,時而猶豫,時而果決。
然而即使未到結束,結果也是一目了然的。
這場勝局者,是皇後牧懷柔。
直到牧懷柔最後一顆棋子落下,姬如梅看了看,笑道:“臣妾輸了。”
她的笑意不達眼底,反而浮現在表麵的,是一種似笑非笑。
因為隻有姬如梅自己知道,她的這句認輸,是一種對牧懷柔的嘲諷。
是對她從太子妃到皇後卻始終得不到冷映寒任何恩寵的嘲諷。
在這方麵,贏的人一直都是姬如梅。
牧懷柔也不知道是否聽出了姬如梅的弦外之音,她依舊是一臉柔和笑意的看著她,對於姬如梅的認輸隻道:“看來果然你也不喜歡下棋呢。”
姬如梅心中微愣,來不及開口解釋,就見含香和另一名宮女同時過來。
“回皇後娘娘,雲妃已經到了。”
“娘娘,皇上請你去顯慶殿一趟。”
兩名宮女同時彙報,牧懷柔聽言,笑道:“難得雲妃過來了,你卻要走了,罷,還是皇上那裏要緊。”
姬如梅也沒有客氣什麼,起身行了個禮後便轉身離開。
牧懷柔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始終笑的淡雅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