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是司儀司的人在替牧懷柔宣讀近些日子裏關於後宮需要注意的事項。
何德妃坐在姬如梅的斜對麵,兩人抬眼的時候,很容易看到對方。
此時,姬如梅雙眼半睜半眯著,慵懶的聽著司儀司的宣讀的聲音。
坐在她下邊的,則是端木薇。
端木薇則與她相反,是睜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似乎很認真的聽著。
本來一切都很好,可是冷不丁的,眾人卻都聽到德妃的一聲嗤笑傳來。
她微抬著下頜,神行慵懶的倚在靠椅上,手中端著一杯香茶,正揭開茶蓋,悠然的衝茶水輕吹一口。
姬如梅斜眼看了看她,沒有在意,端木薇也是看了眼德妃,眸光中透露著不解。
開口詢問的,是一旁笑的淡然的朱賢妃。
“德妃,你似乎有話想說?”
何德妃輕抿了一口花茶,吧嗒了下嘴,紅豔的唇色因為茶水的潤色後顯得越發水潤起來。
“近日後宮中不懂規矩的嬪妃這麼多,連皇上都親口點名了,怎麼今日,卻沒聽這司儀司宣讀此事?”
她說著,目光卻看向了對麵的姬如梅。
這句話明麵是在針對姬如雪,其實卻是要讓姬如梅沒麵子。
端木薇聽到這話,不用想也知道德妃是指昨天皇上封她為妃時說的那番話,此時微咬著下唇,似乎有些為難的樣子。
“這司儀司所宣讀的事情,可是都要經過皇後篩選的。”賢妃淡笑著開口。
何德妃於是轉頭看向高坐上的牧懷柔,笑著說道:“莫非皇後娘娘還不知道這事?”
牧懷柔微微一笑,“皇上說的是氣話,德妃你卻當了真。”
“氣話?”何德妃神色一時間有些扭曲起來。
牧懷柔抿唇笑著,語氣輕柔:“昨天之前,皇上與如貴人因為一些小事吵了一架,所以昨日才會說出那樣惹人誤會的話。”
“怎麼可能,皇上怎麼可能還會去見如貴人!”何德妃有些不敢相信,她端著茶杯的手也是下意識的加緊,顯示出了她的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姬如雪什麼都不做皇上也會去看她!
“的確如此,昨日皇上召本宮過去,正是說的這事。其中緣由不過是如雪在皇上說她推了德妃一事情上反駁自己並沒有做這件事,她言語上惹了皇上不快而已,昨日這事已經解決了,德妃何必又抓著這點不放?”姬如梅也是笑盈盈的看著德妃說道:“如雪沒有推你,可是本宮與皇後一同看見的。你若是執意在意這事,怕是會在皇上眼裏落得個心狠歹毒之名呢。”
“你!”
某種情況上來看,何德妃與宋嬪不愧是姐妹,在這種被氣怒的時候,同樣的詞窮的隻能說出一個你字。
“德妃,這事已經過去了,便不提也罷。”牧懷柔也是開口說道,一般這時候她的話,就是終結這個話題的命令。
何德妃頗為不甘心,瞪了姬如梅一眼,卻也不能駁了牧懷柔的麵子,於是沉默了下去。
花茶的香味誘惑著她的味覺,內心對於皇上竟然去見了姬如雪一事情十分不甘的何德妃,開始端起茶杯貪戀著那悠然茶香起來。
可是細細想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個不對勁的源頭來自於牧懷柔和姬如梅,以及那位新晉妃子雲妃。
她們與姬如雪的關係,她是知道的。
前兩任是同姬如雪一起長大,後一位是在入宮時就與姬如雪是玩的很好的朋友。
他們會站在姬如雪那邊,德妃是不奇怪的,可她奇怪的,卻是這三人各自不同的態度。
雖然都是在維護姬如雪,可免不了給她一種違和的感覺,但到底是哪裏違和,自己又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奇怪。
不過在這種奇怪之下,她可以肯定,倒黴的那個人不是自己,而是被他們護著的姬如雪。
想到這裏,何德妃不由懶得在想那讓她覺得怪異的感覺,喝著茶,心裏冷哼一聲。
反正都是姬如雪倒黴,自己何必要去插手多此一舉?到時候隻需要坐看對方狼狽不堪的模樣就好了。
茶蓋輕碰茶杯的清脆碰撞聲有些好聽,何德妃聽著司儀司宣讀的聲音,慢悠悠的喝著茶,腦子裏想著後宮之事,突然的,感覺肚子有些疼了起來。
她微微皺眉,一手輕輕撫摸著肚子,心想,孩子你要乖,可別亂動折騰母後。
她說了這話後,那疼痛便消失了。
德妃剛鬆了口氣,端過茶杯時,卻猛然感覺肚子似要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