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真目光一頓,他緩慢的抬眼,看向了黑影站著的地方。
那裏是光線的暗處,他抬眼看去,隻能看見一個瘦弱纖長的少年,一張娃娃臉上平靜無波,看起來還會感覺有些死板。
在他打量黑影的時候,黑影也抬眼看著他。
俊逸如仙的外貌和飄渺淡漠的氣質,與佛相伴的這幾年,讓他身上沉澱了一股讓人感覺舒服的寧靜。
這是一個很好看的人。黑影在心裏簡單粗暴的評價著,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奇怪的讓他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裏見過。
察覺到黑影那漸漸變得疑惑的目光,清真淡然的撇開了視線,重新看向冷映寒。
冷映寒早已經讓程天風去取來紙筆了。
姬如雪好奇,脆生問道:“什麼是紙筆?”
她抓著冷映寒衣袖的那隻手輕輕晃了晃,顯然是在詢問冷映寒。
冷映寒本不想搭理,這種問題丟給程天風去回答不就好了?
可是程天風剛才被他打發去取紙筆了。
而清真又無言的看著他。
冷映寒心說忍,於是側頭看著身邊的姬如雪,對上她那雙明亮卻懵懂的大眼,懶洋洋的回答:“你不用知道。”
這句你不用知道,和陶然的你不需要知道,簡直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陶然差點有一次沒忍住的笑出了聲。
清真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冷映寒,知道要他和姬如雪好好接觸必定是很難的,說不定讓冷映寒接受姬如雪的時間會比讓姬如雪恢複記憶的時間更久。
隻不過他是無所謂的,反正剛才說的那些讓冷映寒要好好接觸姬如雪的話,不過是胡洽的。
至於目的,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反損冷映寒而已。
誰讓他這個不太討喜的皇帝次次損壞自己泡茶。
何況他既然不相信姬如雪是真的失憶了,那他就給他機會去看清楚,看看那到底是真的失憶還是假裝失憶。
在這皇宮裏越久,疑心就越重,清真可不想看到冷映寒終有一天變得誰也不相信。
等到程天風將紙筆拿來,清真寫下藥方交給陶然,陶然也適時的表現出了受寵若驚的樣子應付。
他是個八麵玲瓏的人,也是個醫術高超的人。
所以對於清真剛才要冷映寒多接觸姬如雪刺激她恢複記憶這件事,能夠肯定的分析,清真不過是在扯談。這種做法從醫理上來說,是一點用也沒有的。
所以他由此能過肯定,清真再耍冷映寒。
雖然不知道清真用意如何,但是能看到冷映寒被耍,還有他為了姬如雪恢複記憶而忍讓的樣子都讓陶然十分喜歡看見,於是他也不會將這件事戳穿。
送走清真後,冷映寒感覺很煩,那就是姬如雪仍舊不肯鬆開拽著他衣袖。
他清真送到青石小路的盡頭,姬如雪也拽著他的衣袖跟著,一直不放他離開。
看著清真臨走時那似笑非笑的模樣,冷映寒真是掐死姬如雪的心都有了。
曾幾何時,姬如雪也有過如此強烈的想要掐死冷映寒的心情。
隻不過她現在不記得,而冷映寒則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程天風將清真送走,剩下的就隻有站在屋門口沒有送人的黑影,以及跟著他們一起送人的陶然。
看了看冷映寒瞪著姬如雪的模樣,陶然覺得自己還是走開的好,不然很可能會被冷映寒遷怒。
於是她咳嗽了一聲,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後,無辜的說道:“稟皇上,不知臣現在可否離開?如貴人的藥還在木屋中沒有喝下。”
所以你們快回去吃藥吧。陶然在心裏催促道。
冷映寒聽了,卻是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姬如雪說:“你留下來好時刻照顧她。”
陶然一瞬間微微睜大了雙眼,心說皇上開玩笑啊!這可是冷宮啊!
他一個醫女怎麼就突然被限製在了冷宮了?
但是還來不及等陶然自我辯解一下,就聽冷映寒繼續說道:“你留在冷宮的事情,朕自會跟太醫院那邊解釋,還是說,你不願意?”
嗬嗬,這時候誰敢說不願意?
陶然心裏幹笑著,麵上卻笑的真誠:“臣自然不敢!”
冷映寒瞥了她一眼,淡聲道:“這是最好的,將如貴人照顧好了,朕也不會虧待你。”
陶然認真道:“臣自當竭盡全力。”心說不會虧待也行,給我賞銀就好,可千萬不要看上我了要納入你後宮,不然他真的要掐死姬如雪了,因為她而壞了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