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想起那天晚上,她誘惑黑影出宮的時候,也好像特別向往。問道:“你一個姑娘家,竟然喜歡打打殺殺,丞相知道心髒受得了嗎?”
“所以這是秘密。”姬如雪歎道,“我娘很疼我的,不知道她們現在做什麼,陶然。”
“嗯?”陶然哼聲。
“陶然,我想回家,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這低落的語氣,清幽的嗓音竟然讓陶然心中一緊,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出神的模樣,他妹妹也很好的,他什麼時候可以接她回家?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陶然閉上眼睛,感知著,周圍二十個以上的暗衛,幸好都不在屋子裏。
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用紙包好的紅豆糕,走過去遞給姬如雪道:“你贏了,喝個藥都能讓你想家,給你紅豆糕。”
姬如雪立刻笑眯眯,拆開捏了一塊放嘴裏,甜甜的滋味隨著味蕾擴散,總算是心情好點了。
陶然手裏還抓著一根幹癟的草藥,他壓低聲音湊近她麵前道:“隻要你拿到碎玉風鈴,我們就離開皇宮,一定可以離開。”
姬如雪看了他一眼,滿是不信任。
陶然豎起三根手指保證道:“我向你發誓,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妹妹。你想你娘親,我想我妹妹,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擺脫現在的束縛,得到自由。”
姬如雪咬著糕點道:“你妹妹怎麼了?”
陶然目光暗沉,“被人抓了。”
姬如雪了然,所以他是被人威脅了?被迫進宮當探子,可憐的,陶然比她還可憐一點。
後者接收道到她的目光,頓時跳了起來,用草藥指著她罵:“你這是什麼目光!”
姬如雪繼續吃糕點,“要我說出來嗎?陶然,你好可憐,你要不把我害成這樣,我就不會比你可憐了。”
陶然:“……”明明是皇上下令責罰你才變成這樣的好嗎!雖然他承認他的毒藥在中間起了點作用。
姬如雪在他沉默的時候,將糕點屑給回他道:“放心吧,我會幫你拿到碎玉風鈴的,拚上性命。”
陶然才不信她會拚上性命的鬼話,讓她早點睡覺又回到桌子上搗鼓。
姬如雪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要養好身子啊,為了出宮為了自由。
她最可悲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沒有一個知根知底全心信任的朋友。
甩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姬如雪慢慢的睡了過去。陶然搗鼓草藥的聲音越來越小。
三日後,遠在邊境的牧懷青收到回信,立刻召來將領將目前戰場上的局勢分析清楚,雖然近期並沒有戰爭,不過這次如果能和皇上達成協議,他不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吧。
離別的不舍被能見到如雪的幸福驅散。
夜晚,將士喝酒為將軍送行。
牧懷青取下頭盔,隻穿著軟甲跟兄弟們敬酒,他們的份量都是定了的,並不會醉,因為每時每刻都不能給敵方鑽簍子。
牧懷青端著碗酒,坐在火堆旁,火光映在他的臉上,顯得那麼像世家公子,他的霸氣內斂,是個很能隱忍人。
軍師拿著碗和他碰杯道:“你覺得會成功嗎?”
牧懷青挑眉,喝了口酒,眉眼溫和,“不試試怎麼知道,你知道的,我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在接連聽到如雪病危的消息後。
軍師失笑的看著他,這個此時麵色溫潤的將軍,一上了戰場便如同修羅,他很敬佩他,能如此控製自己。
溫潤和暴虐兩個極端。
軍師看著火光道:“在下還真想看看那姑娘一麵,我們認識的牧將軍,是能屠殺幾百人,笑著取對方將領首級的人。而不是,卸了盔甲就是溫潤的世家公子。”
牧懷青搖頭,側頭看著軍師道:“因為在她麵前,我是牧懷青而牧將軍。”
軍師大笑三聲,拿起一旁的酒壇將兩人的碗倒滿,“來,祝牧懷青心想事成。”
兩杯碰撞。
牧懷青笑著飲下,心想,但願。
火光印著他們的臉龐,忽明忽暗。
龍德殿的燭光隻留了一盞。
冷映寒盯著窗外,不知道那個女人有沒有老實喝藥。
身旁的姬如梅已經睡熟,摟著他的腰。
他看著姬如梅,視線在黑夜中適應之後並不受阻,仔細找些姬如梅和姬如雪相似之處,然而並沒有找到。
睡著的姬如梅隻剩下妖豔的容貌,沒有那股吸引人的淡然。
眉眼不像,那個女人的杏眼會笑,如梅的眼裏隻有一片淡然。
鼻子不像,那個女人的鼻子小巧有點挺,如梅的較高。
嘴巴不像,那個女人的嘴唇軟軟的不施粉黛,如梅的終日紅豔。
天啊,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