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真的不會死嗎?
時間從指縫間劃過,姬如雪不知不覺喝完一壺茶水,人有三急,她惆悵的讓巧月跟皇後稟告一聲。
巧月暗道早知就不給娘娘喝那麼多茶水了,但還是迅速去跟皇後說。
牧懷柔聽見巧月的稟報側頭打量姬如雪,片刻才頜首放人。
姬如雪離場有好幾個人注意到,比如冷映寒,姬如梅,牧懷青,朝北國的使者。
朝北國使者勾起一個微笑,拿起短笛放在嘴邊吹了吹,沒有任何聲音,像似在吹走一些塵土。
端木薇再抬頭時,看見無名不見了,她立馬一臉錯愕,再看見在座的隻有姬如雪的位置空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宴席還是很熱鬧,文武百官互相敬酒,端木薇咬唇悄然離場。退出眾人視線後,她慌亂從茅房的方向趕去,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茅房外,見巧月正候在一旁,趕緊上前抓著她的肩膀問道:“如貴妃在何處?快說啊!”
巧月吃痛,連禮都顧不上直接應道:“回娘娘,主子在茅,茅房啊。”
端木薇一把放開,看著五米外的茅房就打算上前確認。
巧月看出不對勁,張開手攔住她道:“娘娘,主子在上茅房呢,有什麼事,還是等會再說吧。”
端木薇想著這麼近的距離,如果阿非過來她應該也看得見,隻好忍住衝動,點頭站在原地。
巧月之前見端木薇和自家主子的感情挺好,可是後來就對端木薇挺失望的。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四處張望的端木薇,肩膀上的疼痛在清晰的提醒她在,雲妃剛才的手勁有多大。
姬如雪剛解下褲子就聽見端木薇的聲音,本想出去的,聽見巧月擋下了就專注解決需求。
不到一會,她便從打開茅房的門,用旁邊的清水淨了手。這才淺笑看向端木薇,在茅房見麵還真特別。
端木薇看見她毫發無傷後,心裏提著的那口氣才放下。他還以為那人派阿非要做什麼。現在發現自己太緊張了,即便那人要派阿非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也找不上姬如雪啊。
姬如雪朝她走去,將她鬆氣的神情收入眼底,尋思她這是在擔心她?她擔心什麼?
隻是待看見站在端木薇身後五米遠的無名時,姬如雪瞪大了眼睛,他怎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找錯茅房了?要不要上前告訴他男子的茅房在相反的方向?
端木薇見她神情驚愕,緩緩轉身,無名站在那裏,麵無血色目光冰冷,那身白衣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半,這明明是重傷的模樣。
他卻站在她們的麵前。
端木薇顫抖著上前兩步,她捂住嘴,哽咽道:“阿非,阿非,阿非。”
無名?阿非?
姬如雪被這一出整的有些懵,這個無名叫阿非?端木薇認識他,糟糕!這個不會是以前端木薇說夠那個很重要的朋友吧?
這……若是被人看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想靠近端木薇卻被巧月抱住:“主子危險,這個人武功這麼厲害,我們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端木薇掙紮著想再靠近那個阿非,卻見阿非後退兩步,隻見他麵露茫然,看著端木薇唇瓣動了動,似乎在重複姐姐兩個字。
端木薇身邊的貼身婢女彩蝶早已跪在地上,跪的方向正是那個阿非。
端木薇止忍不住,她上前一把抓住阿非的手臂,搖了搖道:“是的,我是姐姐,你快醒醒。阿非記住姐姐說的,找機會逃走,不能留在那人身邊,逃走,逃走,逃走,一定要逃走!”
她握著那隻又瘦又白的手,卻聽身邊的彩蝶提醒道:“娘娘,快下命令!”
端木薇抬頭對上那雙毫無波動隻剩下迷茫的幽深眸子,慌忙從懷裏掏出一隻短蕭,短促的吹了兩個音符。
一聽這簫聲,阿非的目光連迷茫都不剩下,變回一片空洞。
姬如雪看的是目瞪口呆,端木薇她在作甚!
端木薇將短蕭放回懷裏,重新拉著少年的手道:“聽姐姐命令,回去後逃離那人身邊,今晚就逃走!”
阿非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就消失在黑暗中。
姬如雪久久不能回神,她站在原地,目光複雜的看著那個哭的不能自已的端木薇,那種天塌了的絕望從何而來?
端木薇蹲下抱膝聳動著,不顧妝容不顧旁人在場,她哭阿非危在旦夕她卻無能為力,她哭那人竟狠心如此不顧多年情誼。
姬如雪上前蹲下,見她這般模樣不忍的掏出娟帕給她,“擦擦吧,宴席還沒有結束呢。”
端木薇淚眼婆娑的望著姬如雪,聲音沙啞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姬如雪下意識點頭,拉著端木薇站起來,後者靠在她的肩膀上悲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