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慶殿離太醫院這麼遠,姚侍衛怎麼就不提老夫回去了?侍衛做事不好有始無終。”
這話順著風向吹進姚雁山的耳中,頓時嘴角抽搐起來。這個太醫把他當做代步工具了真能適應。
看著太醫消失視線內,姚雁山一回頭就見江友安在他身邊看著他,簡直嚇了他一跳。
姚雁山拍著胸口問:“江公公,你就不能出點聲嗎?”
江友安看了四周一眼,想起程天風,他關心道;“程侍衛身上的傷如何了?”
姚雁山放下拍著胸口的手,神情正經道:“傷的挺重的,刀刀致命,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撐到皇宮裏頭,恐怕還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江友安歎氣,“沒有性命之憂就好,朝北國的賊手伸到我們皇宮來,狼子野心顯而易見。”
姚雁山壓低聲音道:“公公,卑職看很快又有戰事了。”
“對方都已經挑釁了,不應戰豈不是丟我們南柩國的臉?”
別看江友安年紀大了,心裏啊就跟明鏡似得,體內的熱血也還活躍著。
姚雁山握拳點頭,一想起主子娘娘兄弟受的傷,他都想上戰場殺敵。
子時一過,風聲更加肆虐了。
姬如梅聽著窗外傳來的風聲,躺在金絲床帳翻來覆去,她的寢殿裏,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凡。
采雪聽見主子的動靜,累也不敢睡著。
知道主子心氣不好,起身泡了杯熱茶端進去,小聲詢問:“娘娘,喝杯熱茶安神嗎?”
姬如梅一把掀開床帳,“扶本宮起來。”
采雪趕緊扶著她起身,又去桌上將茶水拿來遞到她手裏。
姬如梅低頭吹了吹,放到嘴邊又交給采雪端著,她抬頭看向桌台上的燭火,“采雪,姬如雪那個賤人已經好幾天沒有消息了,是不是又不在長信宮?”
采雪端著茶站在姬如梅身邊,點點頭道:“確實不在,據悉,前天一大早,上了江友安帶來的馬車。”
姬如梅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那個賤人一定是回丞相府了!”
丞相府那個地方她一直不喜歡,呆在那裏就感覺處處低姬如雪一等。所以她進宮多年,從來沒有要求過回丞相府,那個偏心的爹和繼母沒有任何值得她懷念的。
采雪想了想,“馬車出去後當天沒有回宮,而那個巧月是從昨日回來的,隻有她一個。”
想起今天那輛直接到顯慶殿的馬車,采雪驚疑,想到什麼又不敢說出來,不然這個晚上,娘娘不用安寢了。
她不說,不代表姬如梅想不到。
能讓牧懷青放低身份駕馬車,能讓牧懷青在夜裏守在殿外的人,隻有一個,姬如雪!
姬如梅抬手將采雪手裏的熱茶撒出去,幸好采雪細心,端給她的是溫水。
茶杯碎裂在地上,在這個寢殿裏有回響。“顯慶殿,那個賤人在顯慶殿裏,皇上身邊的人那個江友安甚至不曾給本宮進去通報。采雪,那個江友安竟然敢不給本宮通報!若是皇上知道本宮來,一定會讓本宮進去。”
采雪顧不上去收拾地上的碎片,連忙替姬如梅順氣:“娘娘,明日去探就知道二小姐在不在顯慶殿,您別動怒,好好睡一覺,一覺起來要瞧皇上呢,得養好容顏。”
縱使采雪有安插眼線在別的宮裏,也延伸不到宮外…所以並不知道宮外的消息。
姬如梅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女人沒有幾個不愛惜臉蛋的。
她咬牙道:“如果那個賤人這次還在顯慶殿,那本宮就等不到她愛上皇上那天,本宮一定會讓牧懷青後悔那樣對我!”
說到底還是一個牧將軍。
采雪暗地裏歎了歎,她覺得娘娘能和皇上恩愛,以娘娘在皇上心裏的地位,遲早有一天會登上皇後的位置。
可娘娘卻認定牧將軍不放。這些年過去了,以娘娘的身份已經不可能和牧將軍在一起。
娘娘怎麼就不明白呢?
采雪溫聲細語的安撫一番後,姬如梅才重新躺回柔軟的床榻上。這個寢殿的一磚一瓦一瓷一木,全是皇上愛她的證據。
龍德殿比起中宮有過而不及,這是眾所周知又無可奈何的事。
采雪輕聲收拾地上的殘渣,默默退了下去。好不容易合眼,感覺再睜眼就天亮了。
冷映寒是被凍醒的,早上的氣溫更加低,他昨晚躺在姬如雪的身側,看著看著就睡過去。
兩天沒合眼,確實有些疲倦。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探姬如雪的呼吸,摸著她有些回暖的手,冷映寒緊張的心才放鬆一些。
他輕輕的拍了拍姬如雪,後者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他有些失望,默默取出她含了一晚的參片,拿起碟子上新切好的再放進她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