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映寒並不是很喜愛吃魚,隻是見姬如雪歡心便陪著,如今一人吃完一條三指寬的魚,也得了七分飽。
石桌石椅都被宮女鋪上了毛毯,隔絕了冰冷,天氣又大好,隻飄著稀稀落落的小雪。
冷映寒這才注意到院子角落佇立的雪人,再看向吃飽滿足趴在桌上玩茶杯的姬如雪,問道:“下次像昨天下那麼的雪,就不要跑出來了。”
姬如雪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有耷拉下來,嘀咕應道:“一個人有多無聊,你是忙人怎麼會知道。”
冷映寒覺得姬如雪真是難伺候,說道:“既然你無聊靜不下心,就去繡東西。”
他曾經在別的妃嬪殿裏看過她們刺繡,靜心靜氣的確實挺好,換到姬如雪身上,到底又是個什麼樣的畫麵?
姬如雪怎麼會這種女紅,她頂多哪個針線補個扣子,也是不美觀的那種。可是隱隱聽丫鬟說過,她以前的手藝是上等的。
現在不管是上等的還是下等的,她通通不會!
姬如雪坐直身子看著冷映寒笑道:“皇上饒了我吧,姐姐的身子太醫怎麼說?”
冷映寒看著她葡萄般的杏眼,圓溜溜的,淡定道:“凍傷了,需要好好調理,不然留下病根傷身子。”
這個姬如雪就不知道姬如梅是不是裝的了,姬如梅那個樣子還不至於為了跟她爭寵,而自傷身子,不過她能住進這裏來,絕對的耍了心機!
想起巧月虛弱的樣子,她就恨的牙癢癢的。
冷映寒沒有放過她眼中的怨懟,有絲無奈道:“你們兩姐妹以前的感情很好,現在在鬧什麼。”
姬如雪想,好個球!當初好還不是為了保命!姬如梅這個笑裏藏刀的白蓮花!梅花的傲骨就學個表麵,白瞎了那張臉。
“誰家姐妹不鬥嘴,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個話題就被姬如雪一筆帶過,冷映寒也不想扯著昨天的事要個結果,這些毫無意義。
姬如雪趴在桌上開始了昏昏欲睡,冷映寒看她真困也不鬧她,將她帶回偏殿便獨自離開,牧懷青在戰場的情況他還沒有去了解。按照之前規劃好的戰略推進,下一月應該可以滅了朝北國。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隻是朝北國滅亡已經是注定的事實,守著一個龍墓,流傳出去的寶貝,其他的國家怎麼會讓那個寶貝出世。
換一個角度,即使有別個小國圖謀不軌,想和朝北國合作,那也得忌憚南柩國的兵力。
而牧懷青那邊,大大小小的戰役,輕鬆取勝或者千鈞一發都有過,常勝將軍的名頭落在他的頭上,給那些士兵帶來了多少信仰。
他們步步緊逼到朝北國的王都,情境也越加的艱難。
自從多年來安插的細作被朝北國拔掉之後,朝北國給宮裏端妃送消息就麻煩多了。
如今朝北國岌岌可危,他們將希望分到了端妃身上,痛斥端妃進宮這麼久,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端妃拿著寫著暗語的紙條時,慌忙讓貼身宮女彩蝶心驚膽戰的關上門窗。
當她打開信件看到第一句,就震驚不已,裏麵的內容已經昭示了她國家的滅亡的下場,她一直崇拜愛著的國師竟然失蹤了?
沒了國師朝北國那些軟骨,又能做些什麼?
端妃捂著胸口,她難過不起來,竟然有種興奮心髒快要從嗓子裏蹦出來。隻是想到生死不明的妹妹,她又突然湧起一絲悲哀。
父皇昏庸,母妃早逝,她和唯一的同胞妹妹都淪落為棋子,她被送進南柩國,妹妹則被那群禽獸當做兵器控製!這讓她怎麼能不恨?難道他們還指望著她愛國嗎?那種糜爛到骨子裏的皇室要來何用!毀了好毀了好啊!
端妃把自己關在寢殿裏,接著那張紙條往下看,信件裏說,國師是為了一個女子拋棄整個國家,那個女子乃是南柩國女子,他們讓端木薇抓到那個女人送回國家。
端木薇譏諷的笑了,他們還真的當她是當神仙麼?身處深宮的她有什麼本事去抓一個從未謀麵的女子。
想當年她為了國師撕心裂肺,沒想到事到如今,看到國師栽倒一個女子的手中的時候,竟然覺得滑稽。
信件最後坦言好些公主都已經喪命,為了保住國家,端木薇不折手段也要讓南柩國收兵。
端木薇看到最後,氣惱的想直接撕了信件,略一頓,她拿過信封撕了,灑落在地上的細碎紙屑反映了端木薇心中的恨意。而那張紙則安靜的躺在桌上。
這張紙她還有用,他們竟然敢找她,不給他們回送一個大禮,怎麼對得起他們這麼費勁的將信件給她傳進來。
端木薇有心想將這個消息告訴皇上,但是貿然前去,她豈能活著回來?
這時,一個有本事又值得信任的人出現在她的腦海中,端木薇目光複雜的看著信件,她將給摧毀朝北國來一劑催速藥。毀掉自己的國家需要一些勇氣,她閉上眼睛回想起過往,片刻,她睜開眼睛,眼裏一片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