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方寧(1 / 1)

我們四個剛訂好單間,剩下的同誌們也就陸陸續續的到了,一看見大頭都是一臉差異,跟看見一個實體般兵馬俑似的,我就納悶了,三年前就著德行,他有什麼好看的呢?突然我們班長冒出一句:“大頭,今兒相親啊?怎麼穿的跟傻小子似的?”我朝大頭細一打量,這才發現他居然穿了身西裝,筆挺筆挺的,一點都不符合他一貫遵循的一件T恤過夏天的優良傳統。於是我沒等大頭接口,就對我們班長說:“虧你還是班長呢,連我們這小老百姓都不如!就我們大頭這樣的,還用相親?就算相親,也不用穿西服啊,披一麻袋片都能迷倒一堆女的。你們不知道,大頭跟我說,咱們兄弟一場,眼看各奔東西了,叫你們出來,就是好好玩玩,也不用你們掏錢,他自己請客,做東當然得穿的正式點兒了。剛他還跟我說呢,誰要跟他搶,他就跟誰急。你們說這麼好的兄弟哪找去啊!”我說完就看大頭那臉已經黑了,順著鬢角直淌汗,兩眼瞪著我,就跟狼看見羊似的。看著他這德行,那叫一暢快,心說:瞪,你隨便瞪,還沒聽說誰能把誰瞪死的呢,有本事把眼珠子瞪出來。別說大頭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說:“對,我其實就是這意思,今天我請客,誰跟我搶我跟誰急!”話說得雖然慷慨激昂,可我怎麼聽怎麼像是咬著後槽牙說的。不管怎麼樣,這事算是作準了,換句話說就是他這大頭成真格的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沒辦法,大頭隻能把滿腔鬱悶都發泄到了點歌器上了,唱完一首又一首,從張信哲一直唱到臧天朔,麥克風你搶都搶不過來,真難為他那小嗓子了,看來不撈一夠本他是不算完。方寧在一邊看著直樂,悄悄跟我說:“準是你使的壞,他什麼時候說請客了?我們仨一塊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這事?”我說:“怎麼著,你心疼他,行,要不你請?”“呸,你就照這麼長吧你,你早晚得因為這張嘴挨頓打!”我聽完哈哈大笑,“沒有的事,我要能挨打,那你就能演電影了!哎,對了,你最後上的哪呀?我還不知道呢?”“北廣。”說罷,一臉得意。“北廣?你們家肯定有親戚在那呢,要不就是麵試那女老師喝高了。”“你怎麼知道是女的?”方寧一臉驚訝的問道。“完了,不懂了吧,她不錄取你這樣的,怎麼顯示她在容貌方麵的優越性啊?”“滾!”氣得方寧大吼一聲。我這人一貧上來就沒完,一看她真生氣了,這才不說了。笑著站起來,接茬兒跟大頭唱歌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好象人越熟、關係越近,越覺得這樣,沒覺著聊了幾句,已經晚上六點半了,同誌們的歌路也都有往野獸派發展的跡象,班長一看,就和大頭商量哪吃飯,大頭一聽還吃飯,又無比惡毒的瞪了我一眼,我說:“你甭瞪,晚上飯,我請了。”大頭還以為聽錯了,又問我:“你說什麼?”我說:“晚飯我請。我也不能光讓你出血呀,那樣太不講義氣了不是嗎?”說完這話,我發現我其實還是一個挺善良的人,至少沒有外表看上去得那麼邪惡。再看大頭已然在那樂得抓耳撓腮的,真沒出息!

善良就要付出代價,我良心發現的結果就是我的財政出現了赤字。五百多塊錢呀,能吃多少套煎餅果子呀!於是我又一個晚上沒睡好覺,心疼了一宿。

因為沒睡好,所以開學前的最後一天就在清醒與混沌交替之中度過了。這一天幹了什麼,全沒印象,隻記得眼睛閉上,再一睜開,就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