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於凡?”我姐滿是驚訝的詢問,弄得我有點兒莫名其妙,如果不是男女有別,我真想過去摸摸她的頭,因為她的問法實在像是發燒的時候說的胡話。我姐見我沒理她,又鄭重其事的問道:“你是於凡嗎?”我不由得舔了舔舌頭,又眨了眨眼睛,回答道:“我真是於凡!姐,你怎麼了?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呢?”我姐搖搖頭,一臉壞笑地說道:“於凡我倒是認識,可抱著一摞書上自習的於凡我就不認識了!”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逗她說:“我學好了不行啊?”我姐哼了一聲,說:“要不是柯雨你才不來上自習呢!”我說:“彼此,我們老六要不是為了你,不也不來嗎。男同誌都這樣,有幾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呀?不都是被逼的嗎?”我姐故作生氣地說:“嘿,行呀,長能耐了!敢跟我頂嘴了!你是不是好久沒請我冰棍心裏不痛快了?你既然有這要求,那我隻好滿足你了!”我急忙改口:“別別別,我口誤,姐夫哪能跟我這麼沒出息呀?人家上自習,完全就是出於對學習的熱愛,提高對自己要求。哪像我這樣,別有用心呢。”其實我心說:他比別有用心還別有用心。
我們倆一邊閑聊著,一邊往自習室走,剛要跨進樓門的時候,從裏麵“噌”的一聲,竄出一人來,跟一陣風似的,差點兒撞著我,為了躲他,我手裏的書撒了一地,我想回頭叫住他,可人早就跑出去好遠了。我抱怨著自己倒黴,正準備彎腰撿書,呼的一下子,樓裏又竄出一幫人來,男男女女不下二十幾口子,邊跑著邊喊“抓小偷”。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柯雨,趕忙一把拉住她問:“怎麼了,這是?”柯雨好像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錢包被人搶了!”
小偷沒抓到,等我追過去的時候,人早就沒影了。早先追出去的人,也都氣喘籲籲的說,那小子跑得實在是太快了。
自習上不成了,我看著自己被踐踏得慘不忍睹的書,突然感到了一絲欣慰,因為我看到了人性光輝的一麵:這個世上畢竟還是好人遠遠多於壞人。以前我也曾相信過,中國人就是像某些人說的那樣,事不關己就漠不關心。但這件事情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偏見與淺薄,事實把那些不堪的危言聳聽批駁得體無完膚。
柯雨見我傻笑的樣子,不禁噘起嘴埋怨道:“我錢包都丟了,你還笑!”我這才發現,現在笑顯得實在有些不合時宜。於是我安慰柯雨道:“沒事,沒事,丟就丟了吧!破財免災。”柯雨略帶哭腔地說:“你說得倒輕鬆!我的錢、信用卡、身份證全在裏麵呢!”我笑著摟住她的肩膀,溫柔的說:“東西丟了不要緊,你沒事就好。”柯雨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衝我笑笑,然後又皺著眉頭憂慮地說:“錢倒是沒什麼,身份證怎麼辦啊?”我說:“沒關係,一會兒咱就去報案,我估計應該能找得到。就算找不到,補辦一個也行。”
警察叔叔姓劉,一副挺精幹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著放心的。他認真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隻是問到那人體貌特征的時候,柯雨和我都支吾著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我想起一條來,說:樣子我們都沒怎麼看清,要說特點,就是那人跑的挺快,我們一幫子人追了半天也沒追著。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估計是練過點兒什麼的。
做過了筆錄,我留下了手機號碼。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柯雨有些自責地說:“於凡,你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我驚訝的說:“不是啊,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啊?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錯。”柯雨搖著頭說道:“你不知道,他坐在我旁邊那麼長時間,我居然都沒看他的樣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我不禁啞然失笑道:“你當時怎麼會知道他是小偷啊?你要事先知道,又怎麼會被他搶啊?快別胡思亂想了。”柯雨凝神想了想,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念頭有些不合邏輯,就不再提起了。為了安慰她,我特意帶她到一家浙蘇風味的菜館去吃飯,家鄉的氣息讓柯雨漸漸地拋開了不快,又開始和我愉快的說這說那了。
一轉眼的功夫,柯雨的錢包已經被搶了快一個星期了,而且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柯雨很著急,甚至開始抱怨起派出所的辦事效率來了。最後跟我商量,等到周六,如果還找不到,就讓我陪她去補辦證件。我雖然沒辦過這事,可也聽我爸他們說過,挺麻煩的。我就勸柯雨再等兩天再說,反正最近也沒有用身份證的事兒。我們倆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是派出所的,讓我們去領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