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時候華以剛照例繞道回家一次,把打包的砂鍋牛肉送回去。呂星打的回到隨意酒樓和往常一樣是八點半,員工們在大廳吃早飯,呂星穿堂而過的時候李寧波和他打了聲招呼,小翠輕聲招呼呂星吃點,呂星擺了擺手。
“小翠,你就別多操心了,呂星現在是大款,在外麵早就酒足飯飽。”李寧波咧嘴笑著:“你沒看到華師傅最近滿麵紅光嗎,被呂星伺候得都要不認我這個徒弟了。”
“得了吧,李寧波,別得了便宜賣乖,自從呂星成了刀工之王你沒少沾光吧。”劉明清向李寧波翻了翻眼:“好像有幾家酒店邀請你去,隻是你沒答應,是吧?”
“那倒是。”李寧波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搖晃著腦袋:“我是隨意酒樓培養出來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被別人挖走,咱不能太忘恩負義不是嗎,生是隨意酒樓的人,死是隨意酒樓的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打住,打住。”馬慶義大聲笑著說道:“再說下去你就要英勇就義死在這裏了。”
“死就死了吧,為了偉大的餐飲事業而獻身。”李寧波口無遮攔地大聲嚷著,引起一陣笑聲。
自從刀工大賽取得驕人的成績,隨意酒樓一下子讓人刮目相看,在酒樓上班的服務員和服務生走在路上都昂首挺胸,平時不太說話的街坊鄰居親戚等看到他們也會搭訕幾句,問一些刀工之類的新聞和八卦。姑娘小夥子們總是很矜持地回答幾句,不懂的也會很神秘地告訴他們,這是秘密,酒樓有保密協議的。
無論上班下班,大家都沉浸在一種開心的氣氛中。但有的人例外,比如盧興旺,他在比賽中也取得不錯的成績,但是竟然被呂星遠遠壓製,對於平時一直譏笑呂星的盧興旺來說就是個最大的失敗。他不是承受不了失敗,而是無法容忍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尤其是大家看著他的眼神,沒有說話比說話還要難受。
隻是,盧興旺並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甩手離開,而是很正常地上班下班,態度比以前低調了很多,言語變得沉穩平靜。他還是後廚的廚師長,陸秀沒有提出任何不滿意,一切照舊。
所有人都在笑,隻有盧興旺低頭扒拉幾下把碗裏的飯吃完,站起身回後廚,在走道的轉角,手機忽然響起,盧興旺看了看號碼,又望了望四周,然後把手機靠近耳朵:“爸,怎麼是您的電話?”
“我看新聞了,你的成績好像不太好,以前不是說隨意酒樓是你的天下嗎。怎麼搞的。”手機裏傳來責備的聲音,帶著點惱火:“別忘記,讓你去尋湖不是旅遊享受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七八成可以進入七星酒店。”盧興旺低聲回答,接著也有點惱火地說道:“您能不能給我點自由空間,讓我自己闖一闖。”
“成大事者必須、、、、、、”
“別拿那一套來教訓我,我聽夠了,還有,沒事別打電話,我自己要做什麼我清楚。”盧興旺粗暴地打斷對方,掛了電話。快步走進廚房間,拿過一筐青椒,運刀如飛,篤篤篤,篤篤篤,發泄般地一口氣切完,然後坐在凳子上大口喘著粗氣。
另一個房間,廚師長辦公室,方老爺子和陸秀並排坐在沙發上,呂星站在前麵,很恭敬地等待著。陸秀和方老爺子相互看了看,老爺子點了點頭,陸秀清了一下嗓子:“呂星,刀工大賽你的成績不錯,但是,我並沒給你特別的獎賞,連地位也沒有提升,你個人有什麼看法沒有。”
“沒有。”呂星回答很幹脆:“我就是個學徒的,要學的還很多。”
“你小子倒是很會謙虛。”方老爺子笑了笑,有點奇怪地打量著呂星,呂星的態度上看不出任何做作,很坦蕩。
其實,呂星壓根就沒有過驕傲的想法。刀工大賽看起來是取得輝煌,其中緣由隻有他自己明白,完全是依靠神秘的呂瑩姑娘,自己幾斤幾兩心中明明白白,還是和當初的想法一樣,能在隨意酒樓踏踏實實學徒是第一要務。按照目前的情形,這個願望鐵定達到了,而且很穩固。至於苦和累,他習以為常,反而覺得心情不錯,這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