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厚重的雲層把那朦朧的月色最後一點亮光也悄悄遮擋,霓裳宮內一片漆黑,外頭卻燈火通明,禁軍重重把守。
一個黑影貓著腰快速的從屋內溜了出來,躍上牆頭。扶桑蹲在枝丫與宮牆的暗影處,看著外頭的重重禁軍,再看看外頭的那處假山,她深吸一口氣再繼續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那處高高躍起。在這被烏雲蒙黑了的月色裏,燈火通明的宮牆外,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時候,那小巧的身影快速一閃,消失於假山那處。
扶桑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拍了拍身後沉重的包袱,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她自信一笑,這真是久違了多少年的感覺了。
就這般在這皇宮的重重暗影處,一個身影就像靈動的靈貓一般,快速移動最後消失於飛霜殿的牆根之下。
“夏公公,父皇他如何了?”
門外暗影一閃,刹那屋內就聽得扶桑稍稍壓低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公主。”
夏錫看到一身夜行衣,安然無恙的扶桑微微鬆了口氣:“這是皇上要我交給您的。”
扶桑看到那個小方匣子身體不禁微微震了震,那正是當初來時母親叫她交給龍君離的那方小匣子。
她的手不自主的微微顫抖,摸了摸手心鹹濕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物件。打開,裏麵靜靜躺著一束豔紅的扶桑花,嬌脆欲滴、花開不敗、歲月持久!扶桑震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扶桑之神身上的一抹枝丫。
還有就是那一方扶桑見過無數次的一方白絹,因為那正和她懷中錦安送她的那方白絹一模一樣,千金難買。
接著盒中靜靜躺著一封明黃的信封,扶桑打開裏頭是雪白的江南上好宣紙,紙上的字跡不似龍飛鳳舞卻是大氣有力,藏而不露圓滑的又似滔滔江水川流不息。
“唔女扶桑,待你見這封信時我已不知是否凶多吉少,原諒為父的不教之失,十五年未曾盡父親的責任。
“天機曾說我此毒必有天命,不知是命中劫數已到,當年為了不驚動你母親,又不曾找到綠衣,這毒已是至深之時。子瞻不壞,品性甚好,太後劉氏一族望處置後患,國不可一日無君,願扶持子瞻。我已不知劫數,替我照顧好石錦和慶懷。”
“為父,龍君離。”
“勿念。”
淚水一滴滴的滴落,滲透了那張薄薄的宣紙。這一章單薄的紙,寥寥幾句好話,又豈能道出這男人內心的多少辛酸。
扶桑小心翼翼的收好,看了眼夏錫皺眉:“龍君悻和慶妃呢?”
夏錫也有些擔心:“王爺他自從被太後宣走後一直未歸,太後雖不曾掌權,但隨皇上病倒之後百官大亂,宮中之事一直由太子把握,慶妃在不久之前被太子派人接走。”
“哦。”扶桑點頭,但餘光一瞟看到龍榻那處一個宮女戰戰兢兢的,正為龍君離擦拭額間的汗水。
“她是?”
“玉子。前幾日裏你救活的那丫頭,雖活是活了可惜啞了。”夏錫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