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直指扶桑眉心,在那離眉心的美玉間隻剩一張宣紙厚度的地方堪堪頓住,然後屋內響起太子冷然的嗓音,隻是那好聽的聲音早已不再淡然如春風撫麵。
“你賭對了。”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屋內響起念兒不敢相信的聲音,她呆呆的低頭看著腹前那把染血的長劍,呆呆的轉頭看著毫無表情的太子。
呆呆的詢問:“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你要殺她,所以我隻能殺了你。”
因為你要殺她,所以我隻能殺了你,這一聲聲冰冷至極的話,一遍遍的在念兒腦中回想,她嘴角掀起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容:“她可是要與奪了江山的女子!為什麼?”
“為什麼?”子瞻似看到太後娘娘那張蒼老陰狠的麵頰:“因為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是皇家高貴的血脈,就是要死也不可能死在你這卑賤的宮俾手上!
“卑賤的宮俾?”念兒已經發不出絲毫聲音,她隻能一遍遍的回想子瞻所說的話,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從後腰穿透而出的那把長劍。原來在他眼中,她隻不過是一個擁有這醜陋麵孔的卑賤宮俾而已,那以往以往他每每到太後那請安,那如沐浴春風般的笑容到底是給誰的,如今想來竟異常的諷刺。
念兒不甘的張了張嘴,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一縷微風似從宮牆外吹來,輕輕吹起那念兒臉上的黑紗,那張臉一半的傾城的絕色,而另一半是醜陋遍布的疤痕。
就連扶桑在看到那張臉的刹那,也不竟挑眉,因為這傷非常明顯為人為所施加上去的,到底是誰有這般大的仇恨,竟硬生生毀了一個女子的半張麵容。
半張絕色,半張殘!
安靜的屋內,響起扶桑輕輕的拍掌聲:“沒想帶太子哥哥竟是這般的心狠手辣。”
子瞻並沒有說話,隻是皺眉輕輕的看了眼扶桑,轉身離去。
終於扶桑額間的美玉終於經不住剛那劍氣的衝擊,在宮牆的那絲微風拂過時‘叮’的一聲輕輕的碎了,現出眉間那妖媚的扶桑印記。
扶桑抬手摸了摸眉心,心中竟有一片不安悄悄閃過。
扶桑起身抱起包子:“兮靈,我們出宮!”
宮外,長安東城。
長安東城那處本就是官宦富貴人家的居住之地,而今日這繁華奢靡的長安東城的一處巷內,卻是禁軍重重火光衝天。
整個長安東城都處處大門緊閉,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因為住在這裏的人,永遠永遠都忘不了十五年前那一夜。
那一夜也是大批大批的禁軍突然包圍長安東城,然後便是屠殺!單方麵的屠殺。那天足足殺了一夜,無數的屍體從裏麵拖了出來,鮮血染紅了整個長安東城。
之後一桶桶的清水倒了下去,夏季一場場的暴雨下了又停,卻怎麼也衝刷不調那濃重的血腥味。
那日人們終於成功見識到這個脾性較好的天子,在真正發怒時究竟有多麼的可怕,之後的幾年內整個朝堂沒有半點陰奉陽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