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天辟地) 橫空出世(3 / 3)

寂靜中,一滴淚水悄悄地滑過臉頰、滴落在了她的一隻手背上,頃刻間淚花四濺。阿水一驚之下,慌忙下意識地撫住了腰間的一個硬硬的小物件;隨即又小心翼翼地解下它、擦幹了上麵的些許小淚珠。朦朧的晨光下,卻見那物件原來是一個木雕的小人兒──一個頭上頂著一圈金色水仙花的小女孩,正一隻手抓著一個紅紅的大蘋果在啃、另一隻手揮舞著一麵碩大的荷葉,滿臉的笑意!阿水望著它,濕漉的臉上頓時破涕為笑。她當然記得,那是在她五六歲的時候,當她聽到人會長大而且長大後再也回不到童年了──不禁大哭!為了留下眼前的一切,她才央求笑哥為自己雕了這麼一個紀念物,要永遠地留下她童年的樣貌、以及周圍那些她一直以來就無比喜歡的花兒、葉兒和果兒……。

於是自那以後,這個“小小的阿水”便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並且──在她日複一日地朝撫暮愛之下,這個“小阿水”竟然漸漸有了一些神奇的魔力,每當阿水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摸一下它、抱一下它、或者用它那麵大葉子扇一扇自己,便立即能使糟糕的心情得到緩解和鎮定,有時甚至還會引發某種難以解釋的奇妙之變呢!

這不,當阿水將它放在胸口輕輕擁抱了片刻後,心中立即湧起一股說不出的輕鬆和甜蜜感;此時,一抹淡淡的朝陽從窗外照射進來,她緩緩地抬起頭,望著窗外那碧綠的草地、搖曳的群花、以及遠處那依然昂首挺立的棵棵果樹……,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孩子正在草地裏奔跑,仿佛聽見他清脆的笑聲正在花叢中蕩漾……

就在這時,她全身忽地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便猛地抬起頭、喃喃地道:“好!……好!!……你的姓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不跟你姓這孩子就活不下去?……”像是刹那間豁然開朗,她一時眼光大亮、興奮地道:“孩子,你以後就隨娘……隨娘姓吧!!”說到這裏一抹淚水、俯下耳朵神秘兮兮地笑道:“娘姓‘龍’,告訴你哦,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姓呢!──它是天上神仙的姓氏!好不好?”說著滿臉期待地望著他。那孩子聞言怔怔地望著她……,片刻後,他像是終於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微微地笑了一下。“啊!你喜歡?你真得喜歡?!太好了!!……”阿水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他、顫聲道:“好了,寶貝,你終於……終於是有了姓了!……終於是有了姓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一時泣不成聲……

好半晌之後,她才終於抬起頭續道:“對了,娘還得給你再取個名字──有姓無名可不行哦!嗯……叫什麼好呢?……”阿水邊說邊頻頻地拍著頭,但急切之下卻是一個字也想不出來。此時,卻見那孩子的眼睛亦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似乎也很焦急的樣子。阿水忍不住“噗嗤”一笑、臉色微紅道:“寶貝,別急啊!娘沒學過多少字,所以得好好琢磨琢磨,你可別笑話娘哦!”說完便閉起了雙眼,開始皺眉苦思起來……;但搜索了一番枯腸、好不容易想出了幾個名字,卻是沒有一個令她滿意的。

正心煩意躁之時,牆頭上的一副畫卻不經意間撞入了她的眼簾:畫中像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海麵上波濤起伏洶湧,看上去還真頗有些氣勢驚人,隻不過有點奇怪的是──除了那些大小不一、奇奇怪怪的波浪外,似乎就看不見有其它什麼了;難道這畫的就隻是一片大海而已?但別急別急,請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呀!原來是有一條渾身掛滿水花的龍兒正在與那層層的波浪追逐打鬧著,一時水中有龍、龍中有水,因而才模糊不清。盡管畫中線條都歪歪扭扭,顏色也很粗糙,但卻是她小時候最感得意的一幅畫了,因此才鄭重其事地掛在了牆上。

“對了!”,阿水看著看著忽然猛地一揮手中的小阿水道:“就叫‘太子’!‘龍太子’……‘龍太子’……,哈!多威風的一個名字!”忍不住“嗒”的一聲親了孩子一下,一時神情極是得意!

興奮了好一會兒,她才又接著道:“怎麼樣,寶貝,這名字挺不錯吧?嘻嘻,看來你娘還有點學問嘛!你知道嗎,聽村裏的老人們講,太子可是要承擔一個國家責任的大人物呢!你雖然不是一國的太子,卻是我們家的小小太子哦!所以呢,娘希望你好好努力,長大後是個挺有本事的人,能把咱家管得好好的,別讓你(爹)……嗯……別讓人瞧扁了,好不好?來,聽懂了呢就給娘笑一個!”一時滿臉激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誰知那小家夥這回卻隻是張大著嘴、一動也不動,甚至連眼睛也沒眨上一眨,一副愕然的表情,看樣子像是對剛才聽到的那番話渾然不解,又或者是被母親剛剛的舉動嚇得不知所措,模樣頗有些滑稽!

阿水見狀差點笑出聲來,但一想此事關係重大,似不宜嘻笑,遂板著臉慍道:“怎麼?害怕了?這可不像一個男兒漢哦!”見他依然不動,情急之下忽然若有所悟,道:“啊?──你是不是擔心做不到呢?放心,娘絕不會逼你的!隻是你得去努力哦,隻要你盡了力,不管怎樣娘都會欣慰、絕不會怪你,行了吧!”生怕他依然發呆,立即跟著做了一個鬼臉,終於引得那孩子“吱”得一聲笑了出來。阿水見狀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橫了他一眼、啐道:“小滑頭!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會逗娘哦!那長大了還不……不……”說到這兒卻又猛然一滯、心下歎道:“唉,他現在就已經是這個樣子,長大了又能……又能幹些什麼呢?”一時呆呆發愣……;但片刻後,卻見她忽地又是一咬牙、握緊拳頭道:“放心吧,孩子!既然你已來到了這個世間,就不能害怕的!隻要我們一齊努力,堅持不懈,我就不信不能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