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芒四射》(1 / 3)

第三章、(光芒四射)

光陰似箭──轉眼間龍太子已是整整十歲了。

經過多年的磨煉,他早已是筋強骨健、滿身的肌肉。所以他從早到晚很少會休息,種田、打柴、擔水……,幾乎所有的重活他都一個人包了;而母親阿水隻需做一些輕快的活兒,如養蠶、織布,做飯等。盡管如此,小太子卻依然是精力充沛,很少感覺到疲憊;同時他每天還要抽出不少時間來專門地學習,除了將母親教給他的一些很有限的字刻在一些龜甲上經常溫習外,他還特別酷愛觀察和思考周圍世界中的一切──他常常會對一些在他人看來很平常的現象或微小的變化呆呆地想上半天卻從不會感到厭倦,因為他發現在周圍的大自然中似乎隱藏著無窮無盡的知識和學問,有趣極了……

這年春末的一個下午,天氣格外得悶熱,龍太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正琢磨著怎麼樣才能讓母親過得更快樂一點,忽然,轟隆隆的雷聲一個接著一個地響起,轉瞬間屋外便下起了漫天的春雨,整整一個下午,大雨非但未停,反而是越下越大……。龍太子雖然對此略感奇怪,但並未多想,他隻是怔怔地凝視著那連綿無邊的雨簾──在晚春的那一團團灰蒙蒙的霧氣中、雨絲正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著它們柔軟的身子──就仿佛是一位位春女正在激動中悄悄地落淚……

“唉……,娘太可憐了,每天就隻有我一個人陪她!”想到這裏,他的眼眶不禁紅了。朦朧中,他仿佛發現自己已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鳥兒,正載著母親飛向那遙遠的天空……

“嘩!──”

“嘩──嘩!”

“嘩嘩──嘩!──”

在一陣陣奇怪聲響的撞擊下,龍太子和阿水幾乎同時從夢中驚醒,卻發現家中意然已被水淹沒!二人非常驚奇,一時竟愣住了──因為他們這個山穀裏雖然多雲,但卻較少下雨;而且盡管每年的汛期也會漲水,但都離他們家有點距離,從未進過屋的!所以盡管今天這場雨下了很久,他們也微感奇怪,但卻絕沒料到會有如此得嚴重!

水上漲得很快,不多時已漲至齊膝部,二人顧不得多想,龍太子一邊取下牆頭上掛著的父親遺像,一邊打著手勢大“喊”道:“娘!您快把碗櫃裏我平常準備好的幹糧用布包好,其它的就別顧了,來不及了!”阿水有點慌亂得應著,隨即手忙腳亂地包好了那些幹糧,而此時洪水已是幾乎漫過了他們的整個腿部!

二人抱著父親的遺像、手牽著手,涉水來到門外,爬上了院中的一艘“小船”上──說它是一艘船,大概是有點恭維了,它不過就是在一個橢圓形的竹筏子四周圍上了一圈柵欄、底部鋪了幾層樹皮、介於船和筏之間的一種怪船而已。不過怪歸怪,它的浮力可也不小,足可坐上兩人並且裝上一些食物用品了。小船被一根長長的繩索牢牢地係在了院中的那棵高大的紅豆樹上,隨著水位的不斷上漲,小船亦不斷升高。阿水望著家中的物品一樣樣被水衝走,回想著剛才那驚魂的一刻,不禁驚痛交集,但又為太子早已做好的這一切準備而欣慰不已!尤其是這艘小船──那可是在太子當初極力的建議下、母子二人花費了數月時間才斷斷續續好不容易建成的。盡管極為簡陋,但對她們這樣的非專業人士來說,已經是相當不易了!想起從前有幾次自己嫌它在院中礙事,差點還把它拆了的事,不禁連連拍打胸口,暗自慶幸不已!

此時,在微微的顛簸和蕩漾中,她時而望望小船,時而又看看太子……,朦朧中,似乎有一種極為異樣的征兆瞬間直湧上心頭,但卻又難解難釋、一片模糊……

當這個難熬的夜晚終於過去,天色漸漸發白時,二人才發現整個山穀已幾乎是一片汪洋,由於村子主要是建在山穀和山腰處,地勢較低,包括他們家在內的許多人家都被水淹沒了。望著眼前這滔滔的大水,二人不禁張大著嘴怔怔地發起呆來……,悠然間仿佛整個天地都正在消逝一般,隻有枝頭上那朵朵含苞欲放的紅豆花還在向他們訴說著人間的一切……

突然,一聲驚叫打破寧靜遠遠地傳了過來:“爹!──娘!──快救救我呀!……”二人一驚,循聲望去,發現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正雙手抱著一小段木頭在水中時沉時浮著,情況異常危急!

“是我們村的!”

“不錯!是古伯的孫子呀!”

盡管他們都認得這個孩子,但卻並不知道他的名字。

眼看他就要從他們家門前衝過,龍太子來不及多想,一邊用菜刀砍斷繩索向那孩子奮力劃去,一邊“道”:“娘,您小心點!”。但這艘船畢竟太簡陋了,在斷開繩子、衝出院落之後,就立刻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就在他們快要接近到孩子的一刹那,突然一個浪頭打來,小船瞬間側翻,驚叫聲中,二人一齊落水,阿水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龍太子,而後者於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了一隻木質的盆子,這才不至下沉,但那孩子卻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