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外來客》(3 / 3)

那少女聽了乃爸這一番引經據典般的話,哪裏還對得出什麼,一時自然而然地頻頻點頭,最後嫣然一笑道:“那好,爸,我們現在就過去摘吧!”邊說邊立即拉著那男子奔過去、隻片刻二人便折了十幾朵各不相同的花兒,正要去其它地方再看看,卻忽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悠”地出現,速度之快幾乎直追閃電!二人不禁同時“啊”的一聲向後退去,差點跌倒──不用說,那人正是龍太子!

原來龍水二人在遠處耐心觀察了許久後,雖對他們的話半懂不懂的,但基本可判定他們應該不是壞人!而龍太子更是突然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心道:“哎呀,我真是傻了!眼前不就是一個天賜良機麼?如果這兩位從天而降的‘神仙’能幫一下忙,那我們不是鐵定可以出去了嗎?”想到這兒再也忍耐不住,在略微向娘打了個招呼後,便迫不及待地從草垛中跳了出來。

隻見他一臉虔誠地跪禮道:“這位‘神仙’……‘神仙’叔叔、‘神仙’大……哥!請你們幫幫我們吧!”那少女早已躲到了父親的身後、戰戰兢兢地道:“爸……,是……是妖怪嗎?”不想那位被她稱為“爸”的男子亦被嚇得雙腿發軟,對女兒的話恍若未聞,結結巴巴地道:“你……別過來……我們……我們可是有槍的哦!”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揮舞起來。那少女見狀忍不住嗔道:“爸!那是玩具手槍!”“噓……,別那麼大聲,讓他聽見!”男子慌忙斥道。

“你們別誤會!他是人!不……不是妖怪!!”阿水早已從草垛中鑽了出來,見狀忍不住高聲叫道。那青年男子循聲望去,不禁心頭大震:“天哪!哪裏蹦出來這麼個美女?簡直……簡直就像那傳說中的仙女一般嘛!”一時呆呆凝視……,突聽“啪”的一聲──“槍”也掉到了地上。那少女聞言不禁將信將疑,小心地從他爸爸身後探出半個頭道:“那您……您是……”“我是他母親!這孩子從小命苦,因為生下來就滿臉……嗯……因為生下來頭發就與常人不……不一樣,所以一直被人當成妖……妖怪,但其實他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孩子!剛才你們看見的那些人就……就是來殺我兒子的!求求神……嗯……求求你──們,救救他吧!”阿水慌忙地解釋道,一時間亦充滿了期待;隻是眼見對方似乎遠不像她心中所想像的神仙樣子,所以那“神仙”二字一時卻怎麼也出不了口。

“哦……,是這樣啊!……”少女似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真是嚇死我了!爸,您看呢?”邊說邊又瞟了龍太子那奇怪的“發型”一眼,心中兀自有些害怕;但同時又對自己竟被那小鬼尊稱為“神仙”而感到頗為有趣。

而那男子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依然愣愣地看著阿水。此時阿水的衣服也早已漸漸地溫幹了,在陣陣的輕風中,阿水寬大的衣袍上下飛揚,在白朦朦的山中霧氣和身後不遠處點點湖水鱗光的映襯下,宛若是仙子正在雲中飄然起舞!那男子見狀不禁一陣心搖神曳,隻覺眼前的這女子似乎像極了自己曾經無數次描繪過的一位上古神女,忍不住心下驚道:“天哪!難道是傳……傳說中的‘洛──神’突然現身了?”一時如癡如醉、如夢如幻,忍不住失聲吟道:“‘顏如玉、神如仙;形如霧、影如煙’!──嗚呼!洛神…洛神…,原來你一直是‘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啊……”

眾人聞言均是一呆,那少女像是猜到了什麼,突然用力搖了搖他的手臂大聲道:“爸!!……您怎麼啦!”

“啊?……”那男子猛地“驚醒”,一臉迷惘道:“哦,沒……什麼!怎……怎麼啦?”少女不禁白了他一眼,道:“是這樣,這位阿姨是這個小哥的母親,但這兒有很多人要害他們,我看我們必須要把他們接走才行哦!爸,您一定要答應我哦!”

那男子聞言不禁一陣迷糊,一時忘了回答,心道:“什麼!她……她要我救她?這……這怎麼可能?!我……我……”

“爸,您怎麼了?不行嗎?”

“是…是…,人……人神有別,我……我哪有資格救她嘛!”語聲結結巴巴的、說的話也是不倫不類。

龍太子母子聞言不禁相顧錯愕、一時迷惑不解。

“什麼?爸,想不到您竟是這樣的人!好,您要是不救他們,我……我也就不走了!”說到這兒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他的手臂。

那男子痛得“哎喲”一聲叫了出來,神誌頓清,心下不禁慚愧,臉色微紅道:“不不不,這簡直太行了!古人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走,立刻就走!”

那少女聞言大喜,忙道:“這位阿姨和小哥,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呢!”

“當……當然是現……在了!啊……,謝……謝謝你們!”龍太子邊說邊一連彎腰施了幾次禮、幾乎是激動難以自製,隨即才轉向母親道:“是吧,娘?!”

“現在?……”阿水在跟著施了幾禮後、卻忽然有些猶豫。

“是啊,娘!那些人待會可能還……還會再來的,為了以防萬一,我們當然是越早走越……好了。難道……哦……您是不是……是不是舍不得走啊?”說到這兒,龍太子忍不住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起從兒時到現在的那曾經的一幕幕……,不禁心中一酸,眼前頓時也模糊了……

阿水聞言一呆,隨即微微點了點頭,一時茫然若失……

那青年男子見狀忙道:“唉,你們不用擔心!我們那雖然風景比不上這兒,但生活可比你們這強多了!簡直……簡直是要什麼有什麼!”那少女聞言亦笑道:“是啊,‘神仙’……嘻嘻……‘神仙’住的地方,還會差嗎?”

阿水怔怔地望著他們,但眼中卻似毫無神采,更沒有答話……;片刻後,隻見她忽然情不自禁地慢慢轉過身去,向著遠處的庭院癡癡地凝望著!──此時天空突然變得有些昏暗,遠遠望去,在一片朦朧的霞光間,是枯滕老樹昏鴉;在淡淡的陽光下,是小橋流水人家;但在陣陣的涼風中,一切似乎又遠在天涯……

不知何時阿水才發現自己早已是跪倒在地,低低的啜泣聲在靜靜的山穀中顯得那樣得清晰──宛若一汪剛剛化成小溪的清泉正扭曲著身子緩緩向前、一路上哀思淒語不止……

“娘!……您可不要……不要太傷心了……”龍太子也早已跟著母親一齊跪下,哽咽著道。

阿水依然沒有說話,卻忽然拉著龍太子朝著遠處的庭院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她抹了抹淚水、站起身來,牽著龍太子的手朝著不遠處的直升機堅定地走去……

天地間一時靜極了,隻有那遠處的山林裏隱隱傳來幾陣鳥兒的鳴聲──雖然時斷時續,但卻極有韻律,好似某種整齊的合唱,聞之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