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母親所在的醫院是一家公立醫院,剛剛進門就聞到濃厚的消毒水味道,很是刺鼻。
人來人往的大廳,無不宣示著病毒的強橫,四處皆是呻吟聲。
問了值班的護士,潘慧更是來不及和林西打招呼,直奔四層手術室。
而這時手術室門口,一個麵帶口罩的醫生正在那裏大聲的喊著:“誰是東方婷的家屬!”
“我!”
從身形來看,這醫生應該是個男性,本來皺起的眉頭在看到潘慧時,有些鬆開,聲音也不像之前那麼生硬和不耐。
“你是東方婷的什麼人?”
“我是她的女兒,大夫,我母親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恩……現在情況還不好說,顱內出血,已經形成了血塊,壓迫了中樞神經,現在還是深度昏迷的狀態,需要進行手術,你在這上麵簽個字,但是我要提醒你,開顱手術極其危險,雖然現在科技提高了不少,但在這個方麵仍有失敗的幾率,而且現在還弄不清楚這血塊與神經線是否有粘連,若是有的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腦死亡或者陷入更深層次的昏迷,簡單點兒說就是植物人。”
這大夫長篇大論下,潘慧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另外這種手術即便成功了,術後也需要一大筆的費用來進行恢複,這個手術做不做你自己做決定。”
潘慧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道:“大夫,成功的幾率有多少。”
“這個不敢和你肯定,但我們保證會竭盡所能的去救助。”
“我……”一向敢做敢言,甚至有些一根筋兒的潘慧,在母親這個問題上,顯得猶豫了,手中拿著的筆在輕微的顫抖著,遲遲沒有落下。
突然,一雙手從一側伸過,輕輕的抽出筆,在醫囑的最下角寫下林西二字。
“你是誰?!這字也是你隨便簽的嗎。”醫生原本鬆開的眉頭看向林西時再度皺起,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意。
林西看著還在內心掙紮的潘慧,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接著說道:“我是她的男朋友,你去做手術吧,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他?……”醫生將詢問的目光落向潘慧,終是見她輕點著頭,才不耐的對著林西說道:“老實的呆在這裏,別跑了。”說罷,準備轉身走進手術室。
“等一等。”
林西的呼喊讓醫生的身形一頓,更是不耐的回頭喝道:“幹什麼?!”
倏然,一張極為普通的銀行卡準確無誤的從半空劃過一道軌跡,落入醫生胸前的口袋中,林西淡淡的聲音在走廊內蕩起陣陣回音:“100萬。”
“你……”醫生見過送紅包的,可是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的,本來想要拒絕,可是聽到100萬這幾個字眼時,心髒劇烈的一跳,呆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突然轉身,背對著林西說道:“我會盡力的。”
當!
手術中三個血紅的大字亮起,潘慧仿佛全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癱靠在林西的懷中。
“放心吧,會沒事兒的。”林西不懂安慰,隻能用最笨拙的語言去讓潘慧的心放下。
時間在走廊外好似變得停頓,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如此漫長,尤其對於潘慧來說更是如此。
一個小時後,龍靈希很是輕鬆的走到兩人的身前,對著林西先是嘻嘻一笑,接著滿不在乎的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和這家醫院的院長打過招呼了,等會兒會派一些專家過來一起手術。”
瞬間,潘慧的雙眸升起一抹亮光,看向龍靈希時,很刺眼,猛地站起身叫道:“真的?這麼說我媽沒事兒?”
“切,要不是看在我老公的麵子上,我才不願意管你這個破事兒,你媽來醫院後做的檢查我都看了,隻要大夫不是個瞎子,直接把血塊兒清除就好了,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可是剛剛那個大夫說,我媽她……”潘慧一頓,隨即有些自責的跺了跺腳。
她是個警察,平常見到的醫患糾紛的案子也不少,尋常都能冷靜的麵對,今天輪到媽媽的身上,卻忘了醫生會把所有的憂患完全放大,而自己剛剛的表現極度懦弱。
林西站起身對著龍靈希小聲的問道:“你怎麼沒上?”
“切,就這種小手術還用得著我出手嗎,實在沒有挑戰性。”龍靈希輕鬆的應對。
好似龍靈希的到來,讓原本停止的時間再度恢複了以往的流速。
潘慧也相信了龍靈希所說的,就這麼兩個小時的功夫,已經陸陸續續好幾撥大夫成群而來,每一個麵對龍靈希時,都是帶著尊敬的笑容,甚至連年過花甲的老醫生看到時,也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