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們跑過去。”我笑著對她說。現在,我非常地希望能夠擺脫自己剛才心中的那種悲哀的情緒,從她的手裏伸出手來然後就朝那個地方跑去。
“你跑慢點,等等我。”她在我身後笑著呼喊我道。
一張小桌,一個鍋仔,幾樣小海鮮,一份粉絲,一份藤菜。我和她相對而坐。
“喝點酒好不好?”她問我。
“好啊。我正想問你呢。”我笑著說。
“我發現,你怎麼這麼膽小啊?都是我在問你。”她笑著對我說。
“因為,”我看著她,“我不是說過嗎?我在心裏其實很怕你的。”
“你這話讓我感到很傷心。”她卻黯然地說。
我頓時吃了一驚,“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把我當成了母老虎!”她回答,隨即大笑起來。
我這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這天下有你這麼漂亮的母老虎嗎?熊貓差不多。”我笑道。
“你們男人啊,總是那麼注意女人的外表。”她歎息,“其實我很煩惱。要是我就長著一般人的麵孔多好啊。”
我很詫異,“為什麼這樣說?漂亮不好嗎?很多女人夢寐以求自己有你這麼漂亮呢。”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她笑道,“我這人,總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個好男人才配得上自己,但是卻發現這個世界上的好男人都絕跡了。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如果我就長著一副平常人的麵孔,我會有那麼高的要求嗎?”
我一怔,頓時笑了起來,“說的也是啊。郎才女貌這樣的事情好像隻是在古代出現過。毛寧和楊鈺瑩曾經被封為金童玉女,結果怎麼樣?一個是同誌,另外一個傍大款。這個世界真的很好笑。”
“是啊。所以我隻能孤獨地度過這一輩子了。對了,你說你心裏也很不愉快,為什麼啊?”她歎息著說,卻猛然地想起了昨天我對她在電話上說的話來。
“在你的人看來,我已經夠順利的了。其實沒有人知道我心中的苦楚。唉!別說了。有時候我就覺得人這一輩子真的沒什麼意思。也許就在某個時候一場大病,也許是一次車禍,反正各種情況都可能發生,就在一瞬間,自己就沒有了。所以我才因此而放蕩起來,因為我擔心自己在還沒有享受的時候就沒有了。但是,當經曆過那一切之後卻又發現自己孤獨得慌,巨大自己無聊透了,做什麼都沒勁。現在,我不敢去相信身邊的任何人,包括自己的領導,朋友,甚至自己的妻子。”我說,說出了自己內心裏麵最真實的東西。
“你真的這樣想?”她問我道。
我點頭,“是啊。現在我是市衛生局的局長助理,但是,我覺得這個位置很虛幻,在別人的眼裏,我這個助理是跟著某個人的命運聯係在一起的,我就像魚線上麵的一個浮漂一樣,跟著那根魚線在上浮下沉,而自己全然地不能掌控自己。所以,我覺得很悲哀。有時候我就想:即使今後我成了副局長、正局長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像現在這樣虛假地生活著?沒意思,沒意思透了!”我越說越覺得很蒼涼的感覺,轉身去對老板叫道:“拿一瓶白酒來!”
“我們這裏隻有一般的白酒,六十度的。要不要?”老板問道。
“要,怎麼不要?”我說,像是在對老板生氣似的。
“要,為什麼不要?”花蕊也在說。她說完後看著我大笑。
酒來了,瓶裝的六十度的高梁白酒。我知道這種酒,價格很便宜的,一瓶不會超過五塊錢。讀大學的時候我喝過這種酒,有些刮喉,但是勁道十足。
我給花蕊和我自己都倒上了一大杯,酒瓶裏麵隻剩下了一半。
“來,為了我們在天涯海角的見麵和聚會,我們幹一下。”我舉杯對她說。
“你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她端起杯子問我道。
我一怔,頓時笑了,“是啊,好像今天你還沒有稱呼過我呢。叫名字得了,就叫我秦勉。”
“對,我就叫你秦勉,你不是也在叫我的名字嗎?這樣才平等。”她說。
“我今後叫你小蕊吧。”我要求道。
“那我叫你勉哥?”她說,隨即我看見她打了個寒噤,“不能這樣叫,肉麻死我了。”
我大笑,“好吧,就叫名字。來,喝酒!”
鍋仔裏麵是清湯,煮上海鮮後味道鮮美無比。也許是我餓了。我心裏想道。
“秦勉。”忽然聽到她在叫我。
“嗯,什麼事?”我問她。
“你是怎麼認識百裏南的?”她問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