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花蕊會如此對我說。我很激動,因為我正想逃離。
“我想馬上離開,可以嗎?”一瞬之後我問道。
“為什麼這麼著急?”她問道。
“我厭煩了。”我覺得這是我最好的回答。
“我也厭煩了。”她說。
“我們這次玩了回去後就馬上去辦護照。可以嗎?”我問道,心裏充滿著憧憬。這種憧憬和一般的期待完全不一樣。我真的想逃離,想不顧一切地逃離。
“嗯。”她說,隨即問我道:“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我頓時怔住了,“不知道。大約百來萬吧。怎麼啦?”
“我有接近一千萬。差不多了。夠我們走遍世界了。”她說,“我還以為你很有錢呢,看來我錯了。”
“我從來沒有去亂收別人的錢。”我說,隨即苦笑道:“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手上的錢都是百裏南安排的。我平時花錢沒數,不知道自己的賬戶上還有多少錢。”
“無所謂的。錢這東西,有就花,沒有就努力去掙。”她笑著說。
我“嗬嗬”笑道 :“有道理。不過,讓我花你的錢我很不好意思。”
“你這人!”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忽然生氣了,“我如果真的在乎錢的話,我還和你說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頓時被她感動了。“花蕊,我何能何德啊?”
“離開吧,離開倒是很好。”她說,“不過,你能夠完全地擺脫你現有的生活嗎?你想過沒有?百裏南會讓你離開嗎?我估計,在我們沒離開之前他就對你動手了。”
“不會。”我說,“我僅僅是一枚棋子,我父親和他共同的棋子。無論我父親也好,百裏南也罷,他們都不會輕易動我的。我知道的東西不多。”、
“你畢竟還是知道很多東西啊。我覺得,你沒有對我講完全你所知道的東西。秦勉,你還是不完全相信我。”她說。
我頓時無語。
“陳小侯的死和百裏南有關係嗎?”她問道。
我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但這件事情肯定是賀加貝幹的。我完全可以確定。”
她不再說話,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大口。
“想不到百裏南竟然如此狡猾。他就像一張網上的蜘蛛,被粘在網上的獵物在最後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俘獲的。”一會兒過後,她歎息道。
“為什麼這樣說?”我大為震驚。
“你就是他的獵物,但是你卻在心裏感激他。直到現在為止,你仍然在感激他。雖然你在口頭上不承認,但是你的內心還是依然在感激他的。至少你沒有反感他。是吧?”她問我道。
我再次默然。我覺得他的話很對。我確實是這樣。我曾經多次拿我父親和他比較,結果卻是:我似乎可以理解他,但是卻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父親。
“我不想喝酒了。我心情很煩悶。”我將自己麵前的酒杯推到了一旁。
“早點休息吧。”她說。
“我們晚上繼續往前走吧。你開車,如果累了我繼續開。明天一早就可以到了。”我說。
“幹嘛這麼急?”她問道。
“我不想住在這個地方。不知道是怎麼的,我覺得心裏很不安。”我說。我說的是真話,因為我忽然感到有一種危險正在朝我們靠近。沒有任何的道理,隻是感覺。
“我們準備去的那個地方其他人知道嗎?”她問我道。很明顯,她感覺到了我的不安,而且似乎還知道我不安的原因。
我搖頭,“應該沒人知道。”
“你今天忽然消失了,肯定有人會緊張。”她說。
“你說的是百裏南?”我問道。
“我沒說。你自己應該知道的。”她淡淡地道。
“我隻是一枚棋子。現在我這枚棋子已經不再重要了。沒人會在乎的。”我沉思著說道,“但是不知道是怎麼的,我感覺很不好。”
“你心思太重了。”她說,“好吧,我們馬上離開。我開車,你給我指路。”
“路很簡單,你嚴重國道直接往前開。別走岔路。我休息一會兒,等我醒了,我在替換你。或者,如果萬一你困了的話,你叫我。”我想了想說。
真的,我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很不安。也許是我的獸性被激發出來了的緣故。人是哦這個世界上最高等的動物,進化得最完全。而在人類進化的過程中,很多功能卻消失了。比如我們的聽覺和嗅覺。因為我們已經主宰了這個世界,不再需要那樣的功能了,我們覺得自己已經變得非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