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黎收回了在若薑發上的那手,淺笑一聲,道:“你與孤著實不必客氣。”
天山之上風作陣陣,那風掀起他衣袍泛起陣陣波瀾,一頭墨發被風吹散了開來,如同宣紙之上絲絲暈染的墨痕般飄逸,襯著那襲白衣如同謫仙。
那一雙眼之中少了平日裏的淡然,多了幾分和煦之意,清秀的麵容雖不甚陽剛亦並不女氣,削薄的唇微微上揚出一個弧度,見者如被暖風拂過般舒心。
那抹含著幾分罕見溫和的笑容,如同一縷堅韌而又柔美的青絲將眼前人緊緊束縛,傾倒眾生。
若薑隻抬眸望了一眼,便移不開目光了,殊不知,非黎眼前亦是一副柔美畫卷。
風卷起若薑那一身湖藍的衣裙,裙裾衣帶如同飄渺煙霧般灑脫,鬢旁垂著的兩縷青絲被風撩起,絲絲分離,化入風中好似看不清邊界,她額間一點朱砂印被那青絲狀似無意的時掩時露。
一雙鳳眼卻有著清澈而柔和的水眸,卷翹的長睫濃密而深黑,小巧的唇帶著櫻色微微輕抿,尖尖的下頷卻並不顯出刻薄,反倒是顯出她小巧玲瓏的瓜子臉極其有靈氣。
若薑定了定心神,亦是淺淺一笑,抬起那纖細而又白皙的柔荑,輕輕撫過那略顯淩亂的青絲,微微偏頭,問道:“為何?”
非黎微微垂下了頭,低低輕笑出聲,如同泉水從青石之上淌過的叮咚聲般悅耳,半晌,他又握住了若薑的白皙皓腕,轉身便欲帶著她離開這裏,隻聞他輕聲笑道:“回去罷。”
她被緊緊扣住了手腕,雖隔著衣衫傳來的是陣陣冰冷之意,卻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她微微抬眸,便見那人立於自己身前正好擋住了所有的風襲。
一抹笑意,便在不知不覺之中攀上她的唇角。
而那風愈作愈狂,夾著幾絲晶瑩的雪花落下,她抬起另一手輕觸那些淩空落下的雪花,微微一笑,道:“這些天,竟險些忘了天山亦是個風雪之地。”
身前的非黎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道:“天山的雪,一直很美。”
那雪愈下的大了起來,隻聞他接著道:“天山的風雪法力不可擋,且在天山,法力會受到限製,最好還是快些回去得好。”
耳聞他這話的若薑,卻不禁在心中暗暗思忖著:若是仙姬與魔帝在外頭受了風寒,日日與凡間那些凡人一般臥床不起,豈不好笑?
他仿佛是洞察了她心中所想,隻是清淺一笑,停住了腳步,回首望向她,道:“若你不想臥床不起而被珞篤上仙嘲笑,便握緊孤的手。”
若薑聞言雖帶了幾分驚詫,卻如他所言一般伸出手亦是握住了他的手腕。隨即隻感到眼前一陣雪白閃過,帶來一陣眩暈感,心神再定之時眼前的景象已然換了一個模樣。
這儼然便是了她與非黎處理兩界之事的宮殿!
她微微挑眉。她的法力受到限製,連禦風都成了問題,而這非黎的瞬移到底是怎回事!
非黎看著她的小動作,又是清淺一笑,道:“你是上神之體,在天山這眾界之外之地,自然是受了限製的。”
若薑看向非黎,微微仰起了頭,帶著幾分忿忿道:“孤知曉你非人哉!”
他聞言又是伸出手揉亂了她的發絲,含著一絲笑意,道:“多謝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