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靈氣入體,若薑的麵色好看了幾分,非黎的麵色卻愈發的蒼白,如同薄如蟬翼的紙一般虛弱,整個人好似一戳就破一般。
唇角淌下的那道血痕與蒼白麵容形成極大反差,使得那道血痕看起來極為妖異。
當若薑麵色如常紅潤之時,非黎亦是收回了那些凝聚的靈氣,動作剛落,一口鮮血便吐在了若薑身上的錦被之上,還有幾滴血珠濺到了她的麵容之上,平增幾分觸目驚心。
隨即他眼前又是一黑,便倒在了若薑身上。
他那束著一頭墨發發尾的皂帶忽然斷裂,那一頭如墨黑般發絲又是披散開來,散在血跡之中。唇角那淌著的殷紅鮮血如絲,滴在那雪白的錦被之上顯著格外刺目。
而他如今,便是正伏在若薑胸前的錦被之上,幾縷發絲落到了她的臉上,掩住了些窗外照進來的太陽光芒。下身的白色衣袍因著他半跪在地麵之上而袍擺散開,層層波瀾褶皺如同湖麵被風激起的漣漪,散於地麵之上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色曇花,是稍縱即逝的驚豔美麗。
而若薑的一頭青絲與他的發絲糾作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因著她體內寒氣被驅,亦是帶走了體內的醉意,所以沒了醉意籠著,半個時辰後,她便有了轉醒的跡象。
她長睫輕顫,雙唇微啟,接著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半晌,才吃力地試圖睜開眼睛,卻因這突如其來的光芒,讓她不自覺想要抬手遮住眼前過分刺目的陽光,卻發現自己的手被壓住抽不出來。
她掙紮了半晌,才勉強能睜開眼睛,便見著了那幾縷墨發,隨之便見著了離她不過咫尺的染血麵容。
那蒼白麵容上染上點點血跡,猶如雪地之中盛開的點點血梅,卻虛弱得好似一吹便會飛出萬裏一般,從未見過非黎如此摸樣的她,心狠狠一顫。
也管不得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吃力地抽出被非黎壓住的手,輕輕撫上他的麵容,帶著幾分顫抖,眼中含了一絲看不真切的朦朧。
“非黎?非黎?你醒醒,你醒醒啊!”
她用袖角輕輕拭去他麵容之上的血跡與唇邊依舊淌著的鮮血,輕輕撩去那散在他麵前的墨發,試探著喚道。
可久久未曾得到回應,她心中狠狠一揪,如同被人攥於手中漸漸收緊,一股不可言說的情愫便蔓延開來。她吃力地推了推他,狠狠道:“你若再不醒來,孤便讓珞篤狠狠的欺負秦荀,再將你的魔界給砸了,再將鬼音公主嫁給你,讓她糾纏你一輩子!你且看著孤敢不敢!”
言盡於此,她的聲音中已然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顫抖之意,隻是那眼底的朦朧依舊朦朧,籠著她的雙眸,使人瞧不真切她的神色。
“珞篤,秦荀,你們快來啊!”她高聲喝著,卻無人應她,隻留著那空蕩蕩的房內不斷回響著她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她似乎從未感覺到哪一刻像如今這般無助與驚恐。
珞篤不見契顏,見若薑有非黎守著,便去尋契顏去了,而秦荀,則是回魔界去取那禁地之中溫泉之下確切來說是靈珠的那顆靈石了。
而如今,她雙手攬著非黎的肩,好不容易才支起身子,又見他唇角溢出一道鮮血,心中一緊,不知覺中已然帶上了幾分哭腔,道:“非黎你快醒過來!就算是你死了,小心孤都要讓鬼音糾纏你,至死不休。孤也一定每日都要狠狠咒你,咒你下輩子常常遇見像鬼音那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