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日後,非黎再亦沒有見到過契顏,隻聽聞是她覺著在天山頗為不便,便向若薑提了要回仙界去,若薑亦是不好推卻,便隨了她。
隻是契顏回了仙界,仙界的雞毛蒜皮的瑣事都多了個人打理,文鳶可是高興得很,隔三岔五地到天山來,要麼便是與珞篤打打鬧鬧,調笑珞篤與秦荀,要麼便是佯裝正經一般與若薑咬文嚼字,之後又顯出了原形。
最常見的,還是拿著若薑與非黎說事,順道旁敲側擊著求若薑給她與若水仙君一個恩典。
而若薑,卻是愈發的看不透文鳶了。
若說她是有嫌疑的,可這樣長日子來,她根本未有什麼異動,與已然過去的數萬年年華一般,整日便是重複做著那些她已然做過無數遍的事情。
可是終究還是有一日,若薑正要飲手中玉盞之中的清茶之時,非黎迅速奪過那玉盞,將裏頭的茶盡數倒幹,看著她,道:“換一批茶吧,孤估摸著可不僅僅是這一盞茶中有霧華了。”
所謂霧華,便是生長於仙界禁地之中的毒草。那毒草可散去無論仙神的一半修為,且嚴重損害神魂,無論仙神都是十分忌憚的。
若薑聞言心中一驚。
這裏所有的物什都是由契顏在仙界準備好以後,讓著文鳶順道攜過來的。
她眸色陰暗幾分,心中對著文鳶的猜忌更深,卻聞非黎不緊不慢地言道:“孤覺著,你還是提防著這二人較好。契顏亦是莫要放過了。”
這話可不是因為那日之事,而是因為在他心中,總是有一種直覺性針對著契顏,總覺著她是個並不太真切的女子,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見她之時,便有了。
若薑隻是輕輕點點頭,卻是未將此話放在心中。
她是不會忘卻的,少時契顏的多加照拂,在她心中便是如同親生姐姐一般。雖然契顏一直謹守禮節,未曾表現出與她多麼熟絡親昵,但她如此的溫婉善解人意更是讓若薑欣賞幾分。
非黎忽然微微眯起了眼,唇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看著若薑,道:“文鳶來了。”
她心神一定,仔細一感知,果然察覺到了幾分文鳶的蹤跡,隨即便見她於小院院門之後探出頭來,看著若薑又是與非黎一同坐在石桌旁,不知在做些什麼,便是眨眨眼,笑言道:“魔帝陛下整日與若薑坐於石桌旁,卻又不見品茶煮酒下棋彈琴,這倒是稀奇了。”
“煮酒?”非黎略帶笑意的目光落到了若薑身上,引來她略帶忿忿地一瞪。
若薑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悠悠地道:“無妨,煮酒這一事,珞篤盡是做盡了,將我們那一份亦是順道一起做了,便沒了我們的份了。”
她頓了頓,抬眸看向了文鳶,輕聲問道:“品茶這一事,孤倒是樂意與你一起做,魔帝陛下可是不能奉陪呢。文鳶,你今日可有這雅興?”
非黎無奈地笑笑,心中思忖著她引著文鳶也就罷了,竟不忘順道抹黑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