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的時光,那些人的音容笑貌早已在她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若薑微微抬眸,看向了無極太子,淺淺一笑,道:“太子殿下若是不能解了我腿上束縛,我又怎能握劍殺人呢?”
無極太子微微眯起了眼,難得的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絲極為複雜的神色。
他微微招手,便有黑衣人上前,他輕聲吩咐道:“給她開了腳上的枷鎖。”
事實當然如他吩咐一般,若薑如願下了鳳駕,看向那些皇族的眼中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柔和,就當作是留給他們死前的最後一點溫情。
正是那些皇族向著她投來打量的目光,正疑心她要求情之時,她手上有了動作,極為優雅利落的動作。
一道寒光閃過,“唰”地一聲,那薄而輕巧鋒利的長劍便被她順手從黑衣人腰間的劍鞘拔出。
她修長白皙的手握著那劍柄,卻給她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
這使得她不由得輕輕一歎,是了,已經有十六年未曾見過劍,更莫說是摸過劍了,今日,不僅要見劍摸劍,還要血染劍身來著。
當然,這一切動作在外人眼裏,可沒有那麼多感歎與唏噓,隻是那皇族之中,曾經的長樂皇帝看著若薑的動作,終是帶了幾分震驚地開了口。
“若薑,你要做什麼!”
若薑握著劍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了那些皇族。
她方才又起了一個想法,這第三層幻境並不一定便是假的,如今瞧來倒是極有可能為是凡間的一個真實故事,隻是讓她代替了長樂長公主而活罷了,那麼如此,她還能如此淡定從容地殺死這些伴她十六年的親人麼?
正是在她思量之時,她又想到了一端倪之處。
若薑回首望向無極太子,問道:“席佳呢?太子殿下你可說過會給她一條活路的。”
無極太子淺淺笑意之上微微挑眉,輕輕擊了擊掌,便有黑衣人押著席佳上前,此時席佳的頭卻是低低垂著。
正是若薑有些擔憂之時,無極太子道:“她有些不大安分,便讓人劈昏了她,不過你若是再不動手,便不隻是劈昏她了,她受的苦也夠多的了,你莫不是想要自己的清譽骨氣,也不要你婢女原本可以的生路?”
若薑聞言心中冷笑一聲,卻是思忖著:我從來不覺著我滅了這些皇族之後日子會好過,更莫提席佳。況且若是他們不介意多一個棋子,席佳便是會被他們控製著,以此來控製我,那日子又怎麼能好過?還不如讓席佳一死了之反倒痛快。
不過如今狀況是,若薑她自個兒不能死。
若薑微微偏過頭去,又看向了那些皇族,眼中的冷意更甚幾分。
既然一定要死,便讓他們死得痛快些好了。
長劍輕輕往身後一掃,寒光頓時閃射在了距她最近的永樂表公主臉上,若薑低低喚了一聲:“表姐。”
正是永樂表公主有些訕訕地抬頭看向她之時,若薑一揚劍,又是一道寒光極速閃過,便已經有血濺在了若薑的腳邊與裙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