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薑見著這二人的一言一語,臉色愈發得陰沉。
得病?治不好?
借一句她在長樂宮中曾經聽婢女說過的話:你才得病!你全家都治不好!
不過她麵上卻是漸漸擺出了一副極其溫和,極其守禮地看著那女童,道:“多謝前輩好意,敢問前輩尊號為何?”
那女童又是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天真模樣渾然天成,道:“我叫女童。”
若薑麵上溫和笑意險些端不住,不過還是勉強撐著,接著問道:“女童前輩在此為何呢?”
雖然知道這樣問有些突兀,但是她也不得不問了。
女童輕輕皺了皺鼻子,道:“不知道呀,我是這裏的一壇桃花酒,三十萬年前有人把我釀出來,然後他們兩個人就走了,這裏靈氣醇厚,沒多久我就成了人形,這麼年來我還走不出去呢,除了那個釀造我的人來過幾回以外,也就是見著你們這兩個人了。”
不過一壇桃花酒能修成人形,倒也算是稀罕了。
若薑輕輕蹙眉,有些疑惑。
“你方才不是說沒見過人嗎?”
女童又是一本正經地看著若薑,言道:“我覺得那個釀酒的人不是生物。”
若薑訝然,卻也默然了。
反倒是許久未曾出聲的非黎輕聲問道:“為何?”
女童義正言辭地道:“我不知道。”
非黎也默然了。
不過能進這地方來釀酒,還來過幾回的人,若薑實在想不到還能有誰了。三十萬年前,便能進這天山之眼的通道,還可以悠閑地釀酒,還來了幾次!這到底是什麼變態啊?
若薑細細回想女童的話,又發現了一絲端倪,問道:“你說初次來釀酒之時,是兩個人?而後來,則是一個人?”
女童點點頭,又是眨巴眨巴眼睛,道:“是啊。”
若薑又試探著問道:“那……你還能不能回想起那二人的模樣?”
女童思量片刻,有些遲疑地點點頭。
若薑心下略略一喜,卻依舊隻是淡淡的溫和淺笑,看著女童,問道:“那麼,你是不是可以用術法將那二人的長相給我們瞧瞧呢?”
女童又是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若薑的模樣很是無辜,道:“什麼是術法?可以吃嗎?”
若薑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微微眯起了眼,問道:“既然你連術法都不清楚,為什麼能化作人形呢?為什麼你會知道凡間的笑穴呢?”
女童又是眨巴眨巴眼睛,正色言道:“化成人形可是本能,靈氣這些東西是自己從天地法則裏感知到的,凡間的笑穴……是從那邊的小溪裏能看見凡間啊!”
若薑愈聽她的話,心下驚詫愈甚,她回首看向非黎,亦是能瞧見他輕輕蹙起了眉,眼中的複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