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一眼瞥過來,正好瞧見,似是猜破了她心中所想,一把扯過她的衣袖,將她推入鏡湖之中,邊推還邊語重心長地道:“不要擔心,不會淹死的。”
若薑才被女童推入鏡湖,她隻覺著眼前一花,那一身素白衣裳緊隨著掠進了水裏,隻留下女童在岸邊狠狠跺腳。
真的不會淹死的啊!!你們這麼擔心做什麼!
但是狠狠跺腳歸狠狠跺腳,跺完腳之後,女童也是雙腿並攏,起躍,一頭栽進了鏡湖之中。
女童才破了水麵進了鏡湖之中,正說著:“其實這裏挺好玩的。”便看見了不遠處一襲湖藍衣裳以極為迅疾的速度向下而去,而她身後則是緊隨著的一抹素白。
“你們等等我啊!”她的聲音穿破了鏡湖之中的“水”,終究是讓若薑聽著緩了速度。
其實鏡湖之中的根本不是常人所說的那般水,否則不會水的若薑早就溺死在了水中,更莫說是還朝著下頭這麼極速地竄了。
畢竟,仙神妖魔都是要呼吸的,雖然有龜息術屏息法,但是在水中那些玩意兒一下子都使不上來。
而鏡湖之中的水,根本不影響呼吸與動作甚至睜眼,完全可以如同在空氣之中一般,而且在鏡湖之中根本不必施展法術便能輕易地在水中活動。
由於若薑已經緩了些許,女童又在後頭發狠狂追,不一會兒女童便跟上了若薑的速度,在她旁邊眨了眨眼睛,大聲問道:“你們怎麼一下走這麼快!”
若薑依舊朝著下方而行,隻是聞言之後微微揚了揚下巴,朝著下方,道:“你仔細瞧瞧下頭。”
女童這才將目光放在了下方,雙眼卻瞪得大大的。
若薑微微側首,看著她,道:“你莫告訴我,你之前下來的時候未曾看到過。”
女童又是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道:“我之前下來玩的時候這裏還有魚。”
正是因為之前這裏有魚,她同那些七彩斑斕的小魚玩的開心得很,這才沒有仔細去看水底深處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發現下頭的異常了。
但這回答真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非黎卻輕輕蹙眉,亦是側首看著女童,問道:“你說之前有魚,現在見不著了?”
女童不知所以,隻是輕輕點點頭。
若薑他們方才見著的,便是水底深處有一處亮光之地,比起略帶陰暗的水中,那亮光之地的柔和光芒,竟隱隱透出幾分聖潔之意。
隻是非黎輕聲低語了一句:“小心。”
這一處的魚盡數不見了,而且這水又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的話,隻有一個可能,便是這些魚全被吃了……
雖說聽起來很有趣兒,但是實際看起來卻並不有趣兒,能將這些魚盡數吃光的未必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指不定便是個戲折子裏進場出現守著寶物的怪物。
事實證明果真如此,在若薑看清楚那泛著柔和光亮的東西原來是一處冰宮之時,附近水中卻飄來了一陣墨色。
不,不是純黑的墨色,而是渾濁肮髒的許多東西混在一起的顏色。
三人皆是下意識地向後退去避開那髒水。
那髒水的中央,也就是散發髒汙的東西漸漸遠去,也帶著周身不斷散出的髒汙之物漸漸遠去,那髒水自然也就漸漸模糊散去了。
女童使勁皺著鼻子,似有些嫌棄,未曾張嘴啟唇,隻是用著腹語道:“好惡心,我都不敢張嘴了。這是哪裏來的髒家夥?”
隻是隨著那髒水的漸漸淡去,也從髒汙之中漸漸露出許多細碎的魚骨出來。
想必……這個怪物,便是將鏡湖之中的小魚盡數吃光的罪魁禍首了。
那些吃進的東西,殘骸便盡數作了這些髒汙之中。
女童看著那細碎的魚骨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將目光放在了那不斷在冰宮周圍盤旋的怪物身上,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那怪物卻好似嗅到了什麼活物的味道,又掉了方向朝著若薑他們這一方而來,隨著他的前進,他前方的汙水散開,三人終於看清了它的麵容。
其實模樣同一個饅頭上長了一張幾乎和它身體一般大的嘴差不多。
關鍵則是,這個大嘴怪的嘴一張一合,髒汙之物便是從它的嘴中散發出來的,也將它周身的水染了色。
但鏡湖之水不同於常水,所以無論它散發了多少髒汙之物,鏡湖之水皆能清除幹淨,隻是它新散發出來的髒汙之物來不及清除,便將部分的水染了色。
女童唔唔唔了幾聲,又用腹語道:“若薑丫頭,那大嘴怪好像要來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