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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太快,在我還沒有找到心底的那位姑娘時,已經快要告別學生時代了。我一直很頹廢地想這件事,無比的傷感。
現在我想讓時間倒退一下,因為我覺得有很多東西值得回憶,比如,酒量是怎樣煉成的。
我是學機械的,注定要和鐵鐵棒棒打一輩子交道,但我不喜歡這些,對這些東西絲毫不感興趣,對於自己的將來,一片茫然。在我小學四年級時有一篇作文叫《我長大以後》,我當時在裏麵表示長大以後要做個賣羊肉串的,因為校門口的羊肉串烤得太香了,每次看見我都口水滿地,走不動路,並且為自己沒有生在內蒙古或新疆而感到失望,想想他們多牛x啊,頓頓都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奶。我小時侯一想到這些就激動不已。老師當時給我的評語是,我看你還是不要長大的好。再大一點時,我和眾多同學一樣想當個警察,殺光所有流氓,然後捧著一大把獎章送給自己暗戀的女孩。更大一點時,我又和眾多同學一樣想當個流氓,殺光所有警察,然後搶一大筆錢送給自己暗戀的女孩,並把此女孩搶回家。在大一點時,我改掉想當流氓的幼稚思想,很想當一個文人,在我弄清文人是什麼東西後,大失所望,原來文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流氓。至此以後我就沒什麼理想了。
在對一切東西失去希望時,便對酒充滿了希望。
我們當時認識一個叫阿痞的家夥,是中師係的,痞性十足,很像《古惑仔》裏麵黃秋生演得那個大飛,很難想象他將來是要當老師的人。此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能喝酒,幹過最轟動的一件事就是喝了八兩白酒之後,跑到十裏外的和平路吐個幹淨回來再繼續喝,差點喝死。在此人的床頭掛一條幅,上寫“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男人不抽煙,白在世上顛”。
我們看這條幅都驚訝不已,覺得這家夥太他媽狂了,老牛便罵了句,你他媽能比李白能喝嗎?阿痞一聽這話激動不已,連忙問了一句讓我們差點暈過去的話,李白是誰,他媽的哪個係的?看我們都吃驚地望著他,他終於醒悟過來,並且很鬱悶地問,你們說的是那個死掉的李白?
當你遇到很鬱悶的事的時候,就會發現酒是個好東西,並且至此以後將會喜歡地不能自拔,所付出的代價是讓別人認為你是個壞東西。這件事我是有深刻體會的,因為我父親就是個徹徹底底酒鬼,能被稱作酒鬼是很不容易的,是寧願喝死了也要喝的那種人。酒鬼還會耍酒瘋,為此我不知道被父親無情地揍過多少回,我和我媽包括爺爺奶奶都不認為他是個好東西。那麼怎樣才能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又讓人覺得你是個好東西呢?
我思考了很久,終於發現應該要做一個文人,為此我撿起以前丟掉的理想,我突然發現做文人還有這麼大一個好處。這些都是從李白身上得到的啟發,李白要是不喝酒還作個屁詩啊。
首先我覺得應該重新加入文學社。其實,在我退出此社沒多久,溫曉瑩也跟著退出,專心搞她的廣播站,一大批愛好文學的人紛紛離去,文學社已經名存實亡了,差點就要讓文藝部兼並了。我決定要重振文學社往日雄風。
我的想法一經說出,老牛等人都罵我神經,在我說可以喝酒時,這些家夥激動萬分,紛紛加入。
我們在學校最醒目的位置貼上一張大的出奇的海報,讓你看不見都很難。上麵是這樣寫的:
你覺得生活還有希望嗎
如果沒有
請不要墮落
你覺得生活還有激情嗎
如果沒有
請不要悲哀
來吧
讓我們加入“四人幫”
讓我們在文學的殿堂放肆地踐踏
釋放出你心中的鬱悶和悲傷
在這裏
有你失去的激情與希望
關於“四人幫”這個社名有必要解釋一下。當時,我們為了社名鬧得不可開交,一時還真找不出合適的,這時阿痞蹦出來說,我們不是四個人嘛,就叫四人幫吧。我們一致反對,他媽的四人幫多惡心啊,這不是破壞社會主義穩定發展嘛。但是阿痞堅持要加入四人幫,表示這是個性地體現,並且不斷大喊:我們是張揚個性的一代。
老牛上前一把將阿痞掄倒在地,罵道,你他媽的張揚個鳥,還要不要個性了?阿痞捂著臉表示不要了。
可是,至此以後阿痞變得神誌不清,酒都忘了怎麼喝了。老牛嚇壞了,以為是自己的拳頭起了作用,終於同意用“四人幫”。
來申請入社的家夥果然個個無精打采一副厭世麵孔。然後我發現學校裏這種家夥居然多得出奇,並且清一色都是男的。這使我十分失望,覺得文學是要完了,要打一輩子光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