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言重了,沉香不曾受過什麼委屈,更不曾氣過王爺。靈堂陰冷,王爺也不便多留,請回吧。”段沉香眼皮子眨了幾下,臉色平靜地說道。
“太後的人我已經支開了,無需在我麵前說這些違心的話。”見段沉香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燼王爺臉上略顯不耐。他好不容易抽出身來見段沉香,可她卻連話也不願與他多說,讓他心裏怎麼能痛快?
“王爺,沉香並沒有說什麼違心的話,自始自終,沉香說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話。有些事,王爺即使想說,也不要隨便開口,以免讓人聽了去,鬧出什麼風浪來就不好了。”段沉香垂眸,伸手從懷裏摸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把紙錢,繼續燒起了紙錢。灰白色的煙霧從火盆中緩緩升起,在段沉香和燼王爺的中間化成了一道透明的牆。
她話中的意思就是,就算她受了委屈,燼王爺也不要隨便說以後都不會讓她受委屈這種話。人要到了怎樣的高度,才能不受任何委屈?要得到怎樣的權利,才能不受任何人的為難?段沉香幾乎不敢再往下想,最後那個答案,她不想知道,亦不想讓別人知道。
“罷了。我明日再來看你,你......要當心自己的身子。”燼王爺聽出了段沉香話中的深意,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方才是他太大意了。他也不曾想過,段沉香會洞悉他心底隱藏的秘密。
“王爺慢走,沉香就不便起身相送了。”段沉香輕輕點頭,頭也不抬地說道。說完又往火盆裏扔了一遝紙錢,由於動作太大,盆中的灰燼揚起一些飛在半空中,半響才輕飄飄落在地上。
燼王爺走出去之後,碧蓮和碧荷就走了進來,依然在段沉香身後跪了下來。
“碧荷,你說,人到底是為什麼活著呢?”段沉香突然開口問道。
碧荷被段沉香的問題問蒙了,怎麼會突然問起這種問題。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碧荷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從小家裏邊窮,她就四處去替人洗衣服,做刺繡賺點銀子幫補家用。長大之後,她爹見她長得水靈,想把她賣到妓院去賺幾個錢。
後來,她娘親隻好把她送進丞相府做下人,她一進府便跟在管家身邊,管家悉心教誨她,她才能有今日的聰敏。最後,管家把她派給段沉香,在段沉香身邊越久,她就越發地離不開段沉香。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說以前沒有一個答案,那麼她現在或許可以開始想想了。
“奴婢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但現在似乎已經找到答案了。”碧荷堅定地說道。
“哦?說說看。”段沉香稍稍回頭看著碧荷,等著聽她接下來的話。
“奴婢的下半輩子,隻為小姐而活。”碧荷說道。
“奴婢也是,隻為小姐而活。”碧蓮立馬不甘落後地說道。
段沉香轉回身,背對著碧蓮和碧荷,輕輕搖了搖頭,歎了一聲說道:“傻丫頭,我又怎麼會讓你們跟在我身邊一輩子,你們日後要是找到意中人,隨時跟我說,我必然會附上厚重的嫁妝,風風光光把你們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