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幹千尺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
新兵連剩下的67個士兵,不論是否受了重傷或者缺胳膊少腿。全都整齊的站成一排,齊齊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為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兒,標準的敬上了一個戰士的軍禮。他們用這種方式跟這個逝去的“英雄”告別。至少,此時此刻在大家的心中,他是個英雄!
此時,日軍天空中的轟炸機的炮火已經停止了狂轟濫炸,小日本兒的步兵一見炮火停歇又手持刺刀,再次的卷土重來。“走!全體集合,趕緊準備突圍!”見鬼子將要衝上來了,陳戰對著身旁的新兵連士兵們大聲的下令道。
言畢,他若有所思的握了握手中的卡賓槍,再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張誌遠,咬了咬牙齒,放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他大聲的喊道:“能走的兄弟攙扶起你們身旁受傷的戰友,現在!我們大家朝著野貓坡後方撤退。”
陳戰的話一說完,新兵連的眾人立即執行了他的命令。他們轉身攙扶著受了重傷的戰友,秩序井然的想前走去。但就在這時,兩位受了重傷的督軍,相互的看了看對方,然後同時的點了點頭,兩人都不肯離去。
宋督軍見他受傷的兩位老友一動不動,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焦急的催促著他們,“快走吧,老李、老王!”
陳戰這時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急忙跑了過來。他朝著野貓坡戰場上望去,就在現在日軍的步兵已經就快衝上來了,一旦讓他們追上,一場惡戰又將在所難免。“兩位督軍,你們怎麼了?再不走鬼子就要衝上來了,到時候想走就走不了了。”
“不用了,你們走吧!”被炸彈炸斷了腿的李督軍,看了看身後已經迫近的小鬼子,然後嚴肅的對著陳戰和宋督軍說道:“我們兩人留下來給你們大家阻擋鬼子,你趕緊帶著戰士們撤退吧!”
“什麼?”陳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他們兩人瘋了嗎?想要獨自阻擋1000多號喪心病狂的日本兵,“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二位獨自留下來送死。要不然,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對不起死去的張誌遠督軍。”
“咳咳……咳咳……”王督軍咳出了滿嘴的鮮血,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走吧!我們都已經是快死的人了,即便跟上部隊,也不過是你們的拖累而已。還不如留下這條苟延殘喘的性命,來爭取你們逃生的時間。”
“可……可是……”陳戰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天經曆的事情已經太多、太多,已經不知道能說些、該說些什麼了。唯有,一行清淚再次奪眶而出……
“嗬嗬……沒什麼的,別為我們擔心。”
李督軍輕輕的為他擦拭著淚水,然後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們大不了就是陪張誌遠那廝去了。這人,從參軍一直現在,大家就向穿一條褲子一樣。暮然間,這少了一個人還真是不習慣呢!也罷,我們也就去陪那家夥吧,冰冷的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嗬嗬……”
這聲笑聲帶著對死亡的無懼,以及一絲蒼涼之感。也許,是為當初參軍的夢想,未能實現而難過吧!“那麼,老宋啊!新兵連的弟兄們,就拜托給你和陳戰了。兩位,一定要帶著新兵連的戰士們走出這抗日戰爭,活著將他們帶回家。那麼……快走吧!”李督軍和王督軍,將手中的卡賓槍扔給了發呆的宋督軍。
“不行,不行!老李、老王,既然要一起死,怎們能少了我!怎麼能少了我啊!”宋督軍淚流滿麵的大聲咆哮道。
“笨蛋!”王督軍的一聲大喝,驚醒了他。“死去,對我們來說隻是一種解脫。但是,你卻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背著我和老張、老李的夢想,親眼看到鬼子被趕出國門,帶著弟兄們活下去。你肩上的責任才是最重的啊!老宋!”說道這,王督軍已經泣不成聲,他用右手死死的捂著自己的眼睛,大聲的喊道:“走啊!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