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太陽,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到了蹤跡,沉沉的掉落在了西邊的山頭。夜色,想一塊兒漆黑的絲綢布籠罩了天空和大地,四周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清,讓人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在一處稀稀疏疏的樹林中,一群身穿著軍服和通體黑衣的人們,垂頭喪氣、橫七豎八的坐在一塊兒。
“唉,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說,今個兒明明有機會能將佐佐木那一夥子人馬,給逐一消滅幹淨。這連長也不知道犯了那門子的傻,居然會下令叫弟兄們都給撤了回來。真叫人感到憋屈!”胡刀疤跌坐在地上,一邊擦拭著步槍,一邊忍不住抱怨著說道。
“你懂個鳥,那是陳戰老大怕小鬼子那幫畜生,把鄉親們都給殺害了不得已才就範的。你以為他不想打?他其實比咱們大家都想滅了佐佐木大隊可是,恨不得將小鬼子扒皮抽筋。可是,你認為在白天那種情況下,老大能下達攻擊的命令嗎?”胖子在一棵樹腳下,懶散的反駁著說道。
“反正,俺就是不爽!這打就打了吧,也許還能給鄉親們報仇。這撤退也不見得有什麼效果。我們這麼一走,馬侃鎮的小鬼子也一定會喪心病狂的將所有鄉親都殺害的。”鐵牛懷抱著雙臂,一雙鼻孔噴著白色兒的氣體,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糟糕,一個不好傻勁兒上來了,“突突”聲又會響徹天空。
“好了,好了。大家夥都安靜一點吧!其實,咱們作為士兵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好了。也正是我們的這個身份,不至於讓大家顧忌太多。可是,陳戰不一樣,他得為自己所作的決定負責。話說回來,當初佐佐木逼迫陳戰做出這個命令的時候,最痛苦的人是誰?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我們的連長陳戰!他自己將所有的痛苦和你們的責罵全都攬在了身上,你們還在這滔滔不絕的議論,這隻會一次次的刺痛他的心啊!”眼鏡兒聽了大家的議論半天,實在是忍不住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
也就是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像吃了隻蒼蠅一樣難受。是呀?他們有什麼資格去責怪陳戰。自己一直是從身為士兵的想法去看陳戰,他們需要戰鬥、需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需要消滅敵人!可是,這要是換個位置來想,如果自己當時是天道連的連長,在佐佐木無恥的逼迫下,經過右手這麼一揮,進攻的命令一下。這勝利是到手了,戰士們也開心了。可是,那馬侃鎮中的老老小小,卻因為自己的命令而集體送了性命。試問,這心中如何能安呀?
眼鏡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眾人,知道他們都在為自己的行為而感到羞愧。“好了,我現在要去看看陳戰那邊看看,你們當中要是有人想通了,願意勇敢的站出來。對著我們的連長說上一句“對不起”的,咱們就一同前往,如何?”他的話剛一說完,整個隊伍中的士兵們經過一番沉思,全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潺潺的黑色河水緩緩的流動著,照射出夜空中的星星點點,閃耀著鑽石般的光芒好不美麗。微風在輕輕的撫動,帶著樹林的葉兒沙沙作響,蟲鳴聲也在為這樣的美景進行著它獨特的伴奏。一塊兒大石頭上,陳戰獨自一人懷抱著雙臂,蹲坐在上麵注視著流動的河水一動不動。
看了許久,他抬起雙臂忍不住打了一個嗬欠,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沒過一會兒,陳戰又繼續投入了剛才的動作。就在這時,眼鏡兒帶著天道連的一群人馬走了過來,“嗬嗬,陳戰兄啊,別獨自生悶氣了。弟兄們,也隻是無心之過。這不,你看他們都集體來向你道歉了嗎?”
見陳戰依然坐在石頭上,毫無變化的注視著河水,其他的人心中不由得一“咯噔”,這就趕緊說話了。“老大,俺知道錯了,俺以後再也不莽撞做事,一定服從你的命令。而且,以後誰要是再說你的壞話,俺第一個不饒他!你就原諒大家這一次好不好嘛?”不用說,這話一定是鐵牛那猛男說的。
“嘿嘿,陳戰老大。胖子我一向都是挺你的,你下達的每一道命令我可都是毫不懷疑的。就剛才,我還為你辯解呢。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剛才都有哪些人說你的壞話,我也可以悄悄的告訴你哦。”在這個時候,胖子還在壞笑的挑撥離間。結果,他的惡作劇引來了無數隊友們殺人的眼神兒。我想,他們現在心中一定在想著如何“殺人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