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舞拚命跑著,荊棘劃破了她的衣衫,刺破了她的肌膚,溫熱的鮮血不斷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裙。早先鳳姨為她梳的流雲髻,此刻早已散亂不堪。可她不敢停下來,她害怕她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抓回去。
影舞毫無章法的在荒林裏亂闖亂逛,像一隻無頭蒼蠅。等她找到回去的路時,日已西斜。
影舞忍者疼,快步奔向小木屋。四周一片安靜,七暗沒有一個現身。影舞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顧不得腳上的疼痛,匆忙推開木門,跑進屋裏。在她看清屋裏情形的那一刻,雙眼驀然圓睜,大聲驚呼:“不要~”
閃著寒光的匕首,停在離鳳盈喉頭不到一指的距離。
“影舞!”影舞隻聽得一聲欣喜的驚呼,下一秒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聞著宣璘身上熟悉的味道,影舞漸漸放下心來,所有的不安通通消失不見。還好,他沒事!
可就在她剛剛放下心來時,抱著她的那雙手漸漸乏力,宣璘慢慢往地上滑去。影舞心驚,一把反抱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讓他不滑到地上。一旁的七暗之一,暗穀見狀,上前替影舞將宣璘扶到床榻上躺下。
影舞這才發現,宣璘臉色發青,額頭上冷汗淋漓,雙唇卻呈現出可怖的大紅色,似是剛剛嗜血了一般。
“這......這是怎麼回事?”影舞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恐懼之感瞬間占據她的心髒。
暗穀沉聲道:“中毒!”
“什麼?”影舞不可置信的看著暗穀,他手上的匕首泛著恐怖的寒光。回想起剛進屋看到的一幕,以及之前發生的一切,影舞突然明白過來。
影舞顫悠悠來到鳳盈跟前,雙眼含淚,一瞬不瞬望著她,哽咽著道:“告訴我,不是你,對不對?”
鳳盈無奈的扯出一抹苦笑,承認道:“就是我!”
“就是我”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影舞而言卻無異於拿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她的心髒。這種痛,讓她想起了聽聞母親去世的那一刻,也是這般的痛徹心扉。影舞看一眼鳳盈,那一刻她心痛得不能言語。
“影舞。”宣璘喚一聲影舞,聲音極為虛弱。
影舞聞言急急撲過去,握住他的手,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打在他手背上。“我在,我在這兒。”
宣璘虛弱一笑,安慰她道:“哭什麼?我還沒死呢?放心,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說著,吃力的伸手去擦影舞的淚,“我還舍不得離開你呢。”
哪知影舞淚流得更多,一邊哭,一邊笑,“好,我不哭,你也不許死。”
“好!”聲音微弱,卻堅定不移。
門突然被推開,楊毅匆忙進來。什麼也沒說,直接上前檢查宣璘的身體情況。取出一枚隨身攜帶的長長銀針,挑破宣璘的虎口,虎口處立即冒出一滴紫色的血來。隨後又解開他的上衣,露出胸膛,在離心髒三寸的地方試了一針,同樣是紫色的血,顏色卻比虎口處深了許多。一番細細查視,楊毅劍眉越皺越深。
影舞的心越發沉了下去,柳眉深皺,一言不發,安靜的等著楊毅的檢查結果。
半柱香後,楊毅憂心忡忡的出來,見影舞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猶豫了良久,終是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