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玄抱著昏迷不醒的月如雪上了岸,墨色的長發成縷,名黃色的中衣滴答滴答地滴著水。
君夜玄原本沉如深潭的眸子竟染滿了焦急,略帶薄繭的手拍打著月如雪的臉頰,“月如雪,給朕醒醒。”
“皇上,讓無痕來吧。”卿無痕溫柔而心疼地望向君夜玄,輕輕地開口。
“好。”自己怎麼了,居然忘了無痕,這算什麼了,為了這個女人亂了嗎,不可能,也不可以,君夜玄把月如雪交給無痕,強製自己恢複了平日的冷靜,漆黑的眸子再次深不見底。
無痕的雙手無數次交疊地擠壓著月如雪的胸腔,終於月如雪一口口的髒水吐出,慢慢地醒了過來。
月如雪吃力地睜開雙眼,是那抹熟悉的如雪的白,又是卿無痕救了自己嗎?虛弱地張口,輕輕低喚,“無痕公子。求你……求你……”
“幫我……幫我救暗香……她還在水裏……”斷斷續續地說完月如雪再次闔上了雙眼。
“她怎麼了?”君夜玄聲音幹澀。
“沒什麼事。應該是太累了,便又暈過去了。”卿無痕淡淡地開口。
知道她沒事,君夜玄的心中原本的擔憂被無名的怒火所取代,明明是朕的女人,卻開口求無痕幫忙,而且為的居然是救她的丫鬟。
“高邑,下去救了涼妃說的那個宮女,還有,之後把涼妃送回暮涼宮。無痕,我們走。”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君夜玄便轉身離去。
卿無痕深深地忘了月如雪一眼,又望了眼君夜玄漸行漸遠的身影,拂了拂衣袍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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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涼宮。
紅燭搖曳,光影幢幢。
月如雪如蝴蝶羽翼般的濃密睫毛輕輕顫動著。
“娘娘……”
是誰?這聲音陌生又熟悉……
月如雪掙紮著睜開雙眼,對上一副擔憂而焦急的麵容。容貌溫婉,秀色無邊,怕是這一眾宮人中姿色最佳的。
她記得這個女孩子,好像叫花灑,年紀比暗香長,宮齡比暗香長,隻是級別比暗香低,畢竟不是曾經的月如雪從北涼帶來的人,所以她也並沒給這個叫花灑的宮女太高的級別。
“娘娘……您終於醒了,擔心死了奴婢們了。”
月如雪覺得周身一陣寒冷,沒忍住一個噴嚏打出來。
“娘娘……”花灑忙從桌上端來一碗薑湯,“娘娘您想是掉進湖裏,著了涼,喝碗薑湯祛祛寒吧。”
湖裏,對,她是被無痕從湖裏救出來的,那暗香呢,她記得之前暗香明明不會水卻為了救她而跳進了湖裏。
月如雪慌亂地抓住花灑的手,滾燙地薑湯灑了兩人一手,花灑疼得低聲一吟,月如雪卻仿佛渾然不覺,“暗香呢?暗香怎麼樣了?”
花灑疼得眼淚溢滿眼眶,卻還是維持著恭敬的笑容,替月如雪擦拭著灑落在手上和衣裳上的薑湯,“娘娘您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