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
可是真正見到那人時,被那人微眯的深邃眸子一掃,滿腹準備好的說辭,一時竟忘了個精光。
月如雪手心滿是汗意。
禦書房外原本值守的禁軍和太監如今慌亂地跪了一地,口不擇言地向君夜玄請罪解釋著,無非是涼妃娘娘非要進來,不敢僭越隻好極力勸阻,她卻不聽勸之類的開脫之詞。
被那人冷眸一掃,須臾間,便都靜了聲。
整個房間,靜寂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愛妃,又跑來這裏做什麼?”好聽的聲音,涼薄如水,有著說不出的凜冽。
指甲摳著手心的肉,月如雪強令自己抬起頭,卻此刻發現了屋子裏竟是好幾個人,與卿無痕四目相對,他清淡的眉微微皺著,似乎善意地在告誡自己切莫妄為,可是……對不起,無痕,我做不到。為了花灑,我無論如何,都要一試,試過才不會後悔,不會愧疚。
壓抑起翻湧的思緒,平直地望向那人的眼睛,“臣妾,懇求皇上,可否把花灑留給臣妾?”
良久的如死寂般的沉默。
他終是冷冷開口,“涼妃,君無戲言。”
她懂他語意中的不滿與慍怒,可是……
月如雪毫無征兆地跪了下來,這是她穿越以來第一次跪下,她一直覺得作為一個21世紀的現代人,她不想,也做不到。可是今天,為了花灑,她願意。
“求你……君夜玄……”
溫婉的女聲帶著絲絲的懇求和顫音,她不是喚他皇上,而是喚他君夜玄。
那聲音仿佛一顆石子,砸入了君夜玄原本無波的心海,沒有的煩亂,讓他說不出的厭惡,連聲音也一並暴躁起來。
“朕說了,君無戲言。高邑,送她回去!”
———————————————————————————————————————
禦書房外。
高邑苦苦勸說,可是月如雪就是不肯挪動半分。
跪在堅硬的石板上,膝蓋酸疼。月如雪咬了咬幹澀的唇,就是不肯啃一聲。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皇上他也有他的苦衷,君無戲言,金口一開,您叫皇上如何反悔啊?”高邑長聲慨歎著,不住地勸慰著。
可是,月如雪,置若罔聞,眸光堅定,鎖在那燭光投在窗紙上的修長身影上,不肯移動半分。
高邑無奈,歎著氣搖著頭進了禦書房裏。
望著上首明黃色的衣袍,高邑隻得垂著頭,硬著頭皮開口,“皇上,涼妃娘娘不肯走,一直,在外麵跪著。”